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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月卓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将双手扶在她双肩上,弯身看着铜镜里的俪人,不禁笑道:“阿萌这般打扮真好看。”

阿萌看了铜镜的男人一眼,没有吭声,拿起桌上的胭脂,就要往脸上抹。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沾上胭脂的手,然后一条干净的帕子将她手上的脂粉擦去,头顶响起男人奇特的声线,“不准用这种东西。”声音里含了丝严肃。

知春知夏听到那道声音,齐齐瑟缩了一下,不禁从男人俊雅的面容与高雅的风度迷惑中清醒过来,开始有些明白她们这位姑爷果然是当将军的料,单是听那道声音,就让人不自觉地挺直背脊,不敢造次。明明是那般高雅俊逸的男人,可当他严肃起来时,却像是换了个模样。

“放开!”阿萌忍住气,想将他推开,却发现这男人像牛皮糖一样推不开,只好解释道:“我的脸色不好,还是抹些粉比较好。”这模样一看就是惨遭催残,没有丁点新妇该有的神彩。

闻言,虞月卓抬起她的下巴低首审视她小巧的脸蛋,然后点头,“确实不好,苍白得像女鬼一样。”不过还是很可爱呢。想着,低首在她苍白的脸蛋上蹭了一下。

她这样是谁害的啊?阿萌心头火大,若不是屋子里还有丫环嬷嬷,她绝对将手里的胭脂盒直接砸到那张脸上去。不理会被推开后有些不愉的男人,阿萌在脸上涂涂抹抹,很快地,一个面色红润润的新嫁娘出现了,这才是新妇新婚第二天该有的精神面貌。

虞月卓略感好奇,拿着那盒胭脂看来看去,嗅了嗅,然后又摸摸她的脸,心里再一次推翻了女人抹胭脂原来不全都会浓妆艳抹让人想吐的。可是,他仍是不喜欢她身上沾染了他以外的味道,这胭脂还是少用的好。

打理好一切,新妇该去正厅给长辈敬茶、拜见兄弟姐妹了。

虞月卓勾着她的腰扶她起身,不理会屋子里的下人的目光,亲昵地凑到她耳畔问道:“你能走么?”

阿萌的脸马上绿了,笑脸再也维持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磨牙道:“可以,只要走慢点。”

昨晚虽然兵荒马乱、惨不忍睹,但实际上只是看起来惨了点并没有那么糟糕的,毕竟那什么只进了个头就卡住了,然后是一系列的悲剧,啥气氛都没有了,也没了后续的动作。而某位医女与她的交情,所以留下的药都是好药,无论内服还是外用,都是极有效的,经过一个晚上,除了被撕裂的某个地方隐隐的抽痛着,走路只要慢点别摩擦到就行了。唯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出恭什么的真的好痛苦……

“哦,是么?”虞月卓上下打量她,然后露出一个风光霁月般的笑容,“若是不行的话,为夫抱你过去也一样,娘会体谅你的。”

“……谢谢,不用了。”阿萌抽着嘴角,觉得这男人的无耻已经没有下限了。若真的给他抱去正厅,那不是给人看笑话嘛?他丢得起这个脸她还丢不起,这种男人实在是难以沟通。

“呵呵,别客气,我是你相公了,疼你是应该的。”

“……”

阿萌再一次憋屈得不行,好想诅咒他再胡说八道就跌下巴。

然而两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的模样,看在一干下人眼里,不由感叹将军与夫人感情真好,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呢……

来到正厅时,虞月卓的母亲姚氏与妹妹虞月娟已经坐在那里了等他们了。

虞月卓七岁丧父,此后母亲姚氏便带着妹妹回姚家生活,留他一人在虞家,十岁后进了军营,十七岁被封将军,二十岁击破北越王庭建下奇功,凯旋归来。这一段人生,看似简单,个中滋味却难言。

京城里,皇上赐了将军府,阿萌嫁过来时,是直接进了将军府,不与那些虞家人住的一块,于是请安的时候,发现将军府的人还真是简单,只有一位寡居的婆婆,一位小姑。

姚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还未到四十的年龄,秀美的容貌使她看起来颇具风韵,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个二十岁大的儿子了。阿萌仔细打量,发现虞月卓的五官轮廓与她有五分相似,但没有姚氏的娇柔,反而添了几分男子的俊雅清朗。

至于小姑虞月娟,也是个小美人儿,遗传了姚氏的好容貌,但比起姚氏的柔弱多了几分妩媚,而此时看她抿着唇严肃的模样,便知道这不是个能任人随便欺凌的女人。

阿萌随着虞月卓上前去请安,等给婆婆姚氏敬茶时,姚氏一脸激动与欣慰,眼睛湿润。等喝了新妇敬的茶后,姚氏从手腕捋下一个玉镯子套到阿萌手腕上,和气地说这是传给虞家媳妇的东西,让她好好保管,以后传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