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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瑾摇头,“没。”

叶知遇走上前,轻轻敲门,“小阳?要不要吃完饭再睡?”

扣扣敲门声止,却无回应。

她推开一条缝,昏暗光线内,依稀能看到木床上有个蜷缩起来的人影,细听,能听到微弱的鼾声。

卧室门关。

那双紧闭起来的圆眼,缓缓地睁开眼皮。陆景阳盯着黑暗,大脑里一片空白,但当那句再也回不去的话语重回脑海,从前那些与爷爷奶奶大姑生活的记忆像电影片段,再度放映。

他想起好多未完成的事情。

在登上轮船前,他给奶奶打了通电话,他说等他发完工资要把爷爷的老烟杆换成那种有过滤嘴的那种,这样他就不会老被烟呛着了。给奶奶买新袄子,家里那些旧的都洗短了,每次一坐下来,旧袄子恨不得拉到肚子上去。

还有,给大姑换新手机。

无尽的悲伤像大海一样淹没了他,陆景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掰碎成渣滓,他把头埋进薄薄的羊毛毯里,黑暗下,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从眼尾滑落。

安静的房间里,传出一阵极为压抑的低泣声。

门外,叶知遇还未离去,她凝神聆听片刻,而后拉着钟瑾转身离去。

没有人生来坚强,也没有人必须坚强。不管是苏瑶还是陆景阳,此刻的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疗愈,也许能很快治愈,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落,但是他们作为朋友,伙伴,新家人,能做得只有体谅和宽容,给他们难过的权利和时间,以及包容可能出现的一切负面状态。

叶知遇如是想,她回望两堵紧紧关闭的大门,将装着午饭的陶锅放到铁盆上,小火慢热,这样,等他们肚子饿了,想吃饭的时候,能吃上热乎暖胃的食物。

难过,也会好点的吧,她想。

放好后,她在卧室门上贴上纸条,随后与钟瑾出门工作。

他们上午细细地商量了一下,既然打开了贸易,那当务之急要做得事情是清点现有物资,以及规划未来可交易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