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着唾沫,一米八几的个子,却像是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死死盯着手机。

“你们去哪里了?”女声询问,“哎,你说话啊。”

陆兴平没有回答。

整个车子里,一时之间,只有那道女声响起。

“陆兴平!”女声终于急了,“你好歹说句话啊!变哑巴了?”

陆兴平的嘴唇蠕动一下,求助似的往前看来。

季宵单手握着方向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陆兴平会意。

我看在眼里,知道在这一刻,无论是他,还是文子轩,都没有心思去想:如果季宵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林中别墅的主人,把符心慈的电话和青山公馆中的状况当做恶作剧,那到这会儿,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去接一个“恶作剧的普通人”的电话。

车子拐过一道道弯,属于我们的别馆屋顶逐渐显露。

电话里,女声:“喂?陆兴平?你说句话,说句话啊!”

无人应声。

女声:“你说句话,你说句话,你说句话——”

原先好听的女声一点点变得呆板、机械,像是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重复这四个字。

女声:“你说句话,你说句话——”

陆兴平嘴唇动了动,蓦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车子继续往下。

陆兴平的另一只手也叠上自己嘴部,整个人像是一只要封住吹气部位的气球。

在陆兴平的带动下,文子轩也扯起他的领子,将嘴巴捂住,俨然是不敢喘气。

季宵冷静地开车,我侧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