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这些,预备起身。但他毕竟还在发烧,虽然比睡前的状况好了一点,但到此刻,我稍微勾一下他的腰,季宵就要再倒在我怀中。

他并不生气,只是疑惑,问我:“怎么了?”

这回,还我捂住他的嘴巴。

我:“好像有什么过来了。”

在那点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光下,我看到季宵眼皮眨动。

他眉尖一点点拢起来,再和我去看光线照进来的方向。

我的话并非虚言,是真的有东西在靠近光亮出现的地方。在此之前,我们已经与其打过交道。

季宵发出了低低的抽气声,“是那个——”

那片庞大的、宛若活物的黑影。

我抱着季宵,远远看去。

黑影无穷无尽。不存在“边际”,而是自然地融入每一寸黑暗里。

我把下巴搭在季宵肩头,他的背脊贴着我的胸膛,屏息静气,“外面是不是也有东西?”

我低低“唔”了一声,侧头,见季宵眯起眼睛,很努力地往外看。

他目力很好,只是这会儿发着烧,难免头晕脑胀,双目干涩。

花了很大工夫,还用手肘推推我,要我和他一同分辨。

我亲一下他的侧脸,才转头,望向光亮传来的方向。

季宵说的不错,在那个小小的口子外,的确有什么。

那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我给季宵描述:“伸进来了一只手。”

季宵:“一只手?”

他好像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我停一停,说:“对。穿着白色的袍子,还有另一只手托住袖子。”

季宵愈发困惑了,“这是在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和他一起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