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船员”上的引号,意识到,厨房之行下来,季宵反倒是更加笃定了“这条船有问题”的想法。

为什么?

我回忆着刚刚在厨房的一切见闻,又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念头。

态度倒是明确,点点头,好让季宵安心。

季宵注视我,大约在观察、判断,想知道我是否只是敷衍他。但最后,他大概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于是放松下来。

他把压缩饼干掰开,一小块一小块吃,偶尔喝水。

做这些的时候,季宵脊背挺得笔直。

我用欣赏的目光看他,放在往常办公室,这种时候,他大约要看我一眼,“警告”地让我快点静心工作。但这一回,一直到吃完压缩饼干,并且和他分了一瓶水,季宵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干脆也挪开视线,不再看他。

可过了一会儿,季宵又打字给我看:还是得出去看看,船上有没有救生筏?还有,基本地形也得摸清楚。

这艘船实在不大,加上船长,上面也只有七八个工作人员。

平日里,除了接送海岛上的人、运送补给品外,他们也会自己打渔赚钱。或者说,后者才是本职工作,前者只是偶尔会有的外快。

从出发开始,天气一直很好。不过季宵并不为之高兴,而是很正经地告诉我:天气好坏不能说明什么,不要觉得只有阴天晚上刮风下雨的时候才会出事。

我看着他,不讲话。

季宵则开始自顾自地懊恼。他一定非常挣扎,“噩梦”在他身上刻下很多痕迹,但他又竭力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