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喘息了声,嗓音再含混起来,说:“老公,等一下再、再……”

我捏了他一把,说:“闭嘴,嗯?”

季宵又开始委屈,说:“我梦到你不见了。”

我停下手。

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似乎让季宵非常痛苦。

所以我稍稍“良心发现”,重新抱抱他,语气跟着温柔许多,问:“是吗?那你……”

季宵说:“我只好到处找你,可是你总是不见人影。有很多血,很多怪物。”

他讲出的内容颠三倒四,我需要花一些时间,来理清话中的意思。

平时季宵不是这样的。

他很聪明。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因车祸亡故,自此被寄养在叔叔家。可叔母待他颇不宽容,叔叔也作壁上观,季宵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直到遇见我。

我捡到他,像是捡到一只流浪猫,再把这只猫调养得健健康康、打扮得漂漂亮亮。

他高三那一年,我们过得很不容易。季宵欠了太多功课,虽然态度很好,但有些事,客观上改变不了。我一度觉得要不然还是让他复读,多一点时间,兴许能考出更好的成绩。可季宵说,他想和我一起。

我只好答应他。

我知道,那会儿他没有多么爱我,只是待在泥潭里太久,遇到救命稻草,就要拼尽一切地抓住。

他想利用我,好摆脱过往,走到光明处。

这份心思昭然若现,我本该因此不快。但他有一张很好看的面孔,说话的时候坐在桌边看我,脸颊被我喂出一点肉,显得柔软又恳切,我看着就要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