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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抬头去看握着糖葫芦的祭司,心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沈凌的视线和她一起缓缓向上。

划过候鸟翅膀般拖在地上的袍角,划过缀着白铃铛的袖尾,划过繁复层叠的袍服。

停在他的脸上。

藤紫色的眼睛正半垂着看她,点在眼角的泪痣美得惊心动魄,神色古井无波,含着长辈看小孩的纵容。

祭司必须佩戴的冠饰一个不落,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需遵循繁文缛节,他戴的那些比沈凌戴过的还要更多、更重——

起码沈凌小的时候没有坠过长长的流苏耳坠,发冠下也没有稍稍垂成一串雨滴似的菱形水晶串,斜斜从他发间落下,末端的水晶也许会在他每眨一次眼睛时轻轻搔过睫毛。

不过那美景并未被眼前的两个小孩窥见。

因为这是稳重端严的祭司,他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动,更别提眨眼。

明明也就是个半大的少年模样,但一举一动都干净稳重,像尊塑像。

黎敬雪看着祭司真正的模样,一时忘了神。

即便是很多很多年以后,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祭司,她也没办法忘记这幅模样,以及脑子里蹦出来的感叹——

【这就是我所要忠诚一生的祭司了。】

那么宁静,那么庄重,那么美,还那么温柔,是第一个向她递糖的人。

黎敬雪找遍所有的形容词都夸赞不过来,从此以后所有祭司在她眼中都是残次品。

包括沈凌。

但沈凌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消失了,没心没肺的小猫第一时间蹦出来的感叹却是——

【一定很累。】

怪不得黎敬雪负责监管她时从来没满意过。

怪不得黎敬学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

……这就是那些老师、那些高层们所要求的,最完美的祭司形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