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时,对这些皇兄皇弟们看守得很紧,赵王虽有些才干,却也只敢偷偷练兵,如今这所谓六万大军,至少有五万都是在先帝病重之后,趁着朝政混乱才招募起来的新兵。

那会儿先帝无暇他顾,周祁二人也专注于中央政权更迭,对这些藩王失了警惕。

“倒也不能这么讲,这些藩王本就掀不起什么浪来,咱们的探子得力,消息来得早,尽管让他在眼皮子底下瞎折腾罢,借赵王这事儿‘杀猴儆猴’岂不美哉!”

用过晚膳后,周书禾窝在永宁宫里的贵妃椅上,边说边吃起自己前些时日做好的柿饼,啃得糊了满嘴橙色的果糊糊。

祁遇本来在一旁看奏折,把各类事务按轻重缓急给陛下分清楚,却见太后娘娘这不太雅观的吃相,哭笑不得,放下奏折拿手帕给她擦嘴。

“都几岁了的人了,怎么吃成这样。”

周书禾仰着脸让他擦,也不说话,目光停在他的眉眼间,不知是怎么想的,她忽地探出舌尖,轻轻舔舐起那人停在她唇边的指腹。

指腹被一片软滑湿濡抚触,祁遇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耳根翻起薄红。

这么许多年,他还是难以招架她忽如其来的撩拨。

周书禾见状,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笑成一弯月牙儿,得寸进尺地张嘴含住他的指尖,放在口中吮吸缠绕,甜腻腻地撒起娇来。

“小禾快要二十四岁啦,但无论几岁,都比小遇哥哥小一岁呀。”

是了,祁遇活着的时候总是比她大一岁的。

霜序晚秋,北雁南飞,前世已死的今日,是今生长命百岁中微不足道的一天。

方才下朝时,祁遇问她所念何事,她说自己在思考赵王谋反的事,那是在说谎。

其实她在想,今日是他前世死去的那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