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岁岁五官皱作一团,喃喃道,“阿娘,你这是在诡辩。”

周书禾摇头,她今日的语气一直都很温柔,可越是如此,态度就越是强硬得让人害怕。

“你错了,”她说,“这不是诡辩,这是强权,是我正在对你做的。”

“岁岁,你有你的想法,这很好,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初心,然后努力改变皇宫、朝廷乃至整个大宁,去实现它。”

“但是首先,你得有这个力量。”

太极殿的灯火一夜未熄,临近巳时,皇帝合上卷宗,神色难辨。

“稷儿那里怎么说?”

祁遇立在他身后,恭声道:“稷殿下在东宫思过,愧疚难当,未有任何言语。”

皇帝冷笑:“未有言语便是愧疚了么?我看他是抗旨不遵,不肯把他的同伙们供出来!”

祁遇没有立刻回话,默默从新提拔起来的御前秉笔袁显手中拿过一盅汤药,递到皇帝面前:“陛下息怒,这是鹤娘子用丹药灵水熬制的仙汤,有延年益寿之效,得趁热喝了才是。”

皇帝接过来,犹不解气,斜瞥他一眼:“我看你倒是向着那逆子,怎么?这太子党装得久了,也想跟陈常青之流一起被关进诏狱不成?”

此番说来严厉,但实际上,无论是配合陈常青行事,还是带兵跟着楚承稷入宫,这些事都是皇帝自己疑心,主动指派祁遇去试探太子的。如此好用的鹰犬,即使是皇帝也不会随意弃了去,这番不过气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