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带着监察院黑甲卫闯进陈府,左右跑来三五家丁,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二, 在被押解于侧后很快就歇下动静,他一路畅通无阻, 开了天眼似的,徐步行至内院的一间暗室。

陈常青听宁廓细讲过庄妃的计划,早早令家中女眷莫要外出, 此时他正小碎步跟在祁遇身后,悄声和他说话。

“陛下大病初愈, 虽重执朝政,但放出去的权力没那么容易收回来,便不敢急着处罚太子殿下。这几日我让太子妃娘娘日夜劝说,今日总算让殿下松动了些许,愿意来我府上一叙,就等您搜出龙袍, 造出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到时我再从旁说服即可。”

祁遇颔首:“陈大人辛苦,敢问兵力准备得如何了?”

陈常青愁眉苦脸:“东宫属军被陛下看管得极严,太子殿下对我等的谋划又心存抗拒, 他那一千兵马定是动不了的。只我陈府私下养的府兵五百和宁家家兵两千, 今夜宫变还得倚靠您监察院的黑甲卫才是。”

祁遇幽幽叹息一声, 满脸愁绪似是悲从中来:“今上好杀伐,而太子仁德,我等不过是欲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正是要相互倚靠才是。”

陈常青连连称是,还想跟他奉承两句,却被祁遇含笑制止,他身后的监察院黑甲卫点着火把鱼贯而入,小小一间暗室刹那间灯火通明。

祁遇回头看向陈常青:“走吧,咱们去把太子殿下引来。”

火光照在他二人脸上,也映出竖立在房间正中的,那件威严的明黄色衣袍。

太子楚承稷连着几日心绪苦闷,应岳丈之邀前来陈府,和大舅哥一起吃了些酒,又在他的劝说下准备去院子里透透气。

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队黑衣黑甲的监察院黑甲卫悄然围住。

祁遇登上都督之位后,监察院的风格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过往那样粗暴的拿刀押人,他们不怎么亮刀,也很少直接动武,而是黑沉沉地压住旁人周身的空间,带来一种仿若实质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