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鸣没有回答他,一口喝下杯中浊酒:“周兄可有听到什么声响。”

周少忱微微一愣,确是有些声响,似是从隔壁的雅间中传来,他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是刑部尚书宁廓和御史大夫陈常青的声音。

换句话说,是庄妃的兄长和太子的岳丈正在一处议事。

周少忱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墙边,听起人家的墙角来。

安鸣乐得自斟自酌,一人独占两只脆皮烤鸽,吮得滋滋作响,最后一根翅膀下肚,正好见周少忱面色恍惚地回至桌前。

其实宁廓和陈常青也没说什么,不外乎一些官官相护的寻常事,宁家散几分钱财、灭几人口舌,帮着姓陈的把那案子往假了做,给太子殿下一个对他来说更合适的真相。

周少忱喃喃:“是太子……”

安鸣摇摇酒壶给他满上:“倒也不是,太子此人含仁怀义,不至于做出这等害人性命之事,只是他太年轻了,手中的权力都是虚的,身边又没有真正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他会被人蒙蔽,亦会为恩情所挟。”

他抬起下巴指向墙后边:“若你站在太子的位置上,妻子哭着求你救救她的堂兄,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没办法,求到别处去,旁人帮她护住了她的兄长,难道你还要把人家送到牢里去不成?以怨报德不太好吧。”

“所以……”安鸣含笑看向周少忱,“等这样的人越来越多,都聚集在太子身边,他便当不了好皇帝了。更何况如今宁家也掺和进来,当初那庄妃可是害得皇后娘娘差点死在产床上,你与这些人为伍,会让娘娘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