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都督对此事怎么看?”
祁遇垂首恭敬道:“微臣是陛下的臣子,奴婢是陛下的仆从。”
楚承稷严重布满血丝,追问道:“那你觉得谁才是陛下。”
祁遇抬头看向他,神色是一如既往地平和谦逊,他唇角含笑:“或许要不了多久,殿下便能给天下百姓,呈上一个新的答案。”
“端看您是想,还是不想。”
月朗星稀,万里无云,这本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楚承稷走在静谧的皇宫中,身后的重重铁甲发出整齐划一的金属碰撞声,其声轻微,甚至没有惊动到任何一个宫人。
这也的确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楚承稷手上的兵力极少,即便加上祁遇带上的三千黑甲卫亲信,加起来也只有六千之数,要攻下京城宛如痴人说梦。好在他也不需要攻下京城,只需控制住皇宫,让皇帝再一次“突发恶疾”,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而宫城一向是由监察院黑甲卫和羽林卫值守的,监察院站在他这边,一半的皇宫已尽在掌控。
只是……另一半呢?
这一路走得太顺畅了,楚承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人已经被局势推到这一步上,除了硬着头皮往前别无他法。
月明星稀,有夜鸮飞掠而过,碰得近处的柏树树枝微颤,一草一木惊人心弦。
不远处就是太极殿,楚承稷强迫自己不要像只伤弓之鸟一样浑身战战,君子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要更沉稳一点,要有为君者的风范,就像老师们教授他的一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是皇帝这样好美色的人,大病初愈这几日也没有心思临幸哪位妃嫔,每晚都宿在太极殿的帝寝里休息。
夜色已深,太极殿早早熄了烛火,只剩那颗盏永不熄灭的长明灯,远远望去,映出一片昏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