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么怜幼之心,而是这么小的一个幼童, 把他带走养上几个月,便会把前尘往事通通忘却,等到那时, 他手上拿着一个懵懂无知的皇子,定会有大作用。

“楚怀章!你在犹豫什么?快杀了他!”

耳边传来嘉嫔愤怒的嘶吼, 他撕掉人|皮面|具随着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身形变高变阔,回到了楚怀章原有的模样。他身上的女装被骨骼撑碎滑落,一手提着楚承延的胳膊,一手从包裹里掏出一套衣服,旁若无人地换上。

换好衣服后, 他在指尖把玩着两柄月刃小刀, 视线玩味地从嘉嫔周身划过。

“娘娘,如今都到了荒郊野外,杀他还是留他, 您可做不了主了。”

他缓步上前, 嘉嫔这才意识到危险, 步步后退,直到被抵在一棵树上,退无可退。

“还有,杀您还是留您,亦是由本王做主。”

那月刃极薄,捅入皮肉发出轻微的“扑哧”声,嘉嫔捂着脖子,血液从她指尖喷涌而出,擦过岁岁面颊,留下一道粘稠的红痕。

“你我皆好确实是千好万好,只可惜,我讨厌有人比本王过得好。”

他低下头,笑着擦去怀中孩子面上的血痕:“好孩子,别害怕,本王是你二十六皇叔,嘉娘娘想杀你,皇叔保护了你,知道么?”

岁岁双目圆睁,在他怀里发着抖,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冲淡了脸颊上残留的血渍,但他没有发出声音。

风过林间,午后的阳光穿破叶片间隙,在泥地上映下层层光斑。

周书禾躲在不远处的一颗老松后面,放下比在自己唇间的食指。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岁岁就不该吵闹了。

一簇冰冷的火焰在她心底燃烧。

岁岁还这样小,明明害怕得全身发抖,但他是个乖孩子,只要看到阿娘做出了这样的手势,就会乖乖地闭上嘴巴。

所以周书禾也非常冷静的,想要把袖中的金簪推进楚怀章的胸口。一下、两下,他喷溅的血液和惨叫哀嚎,定是她此生听过最美妙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