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门外的春叶闻言很不乐意,“咳咳”两声高调宣布着自己的存在,扬声道:“给祁秉笔请安,奴婢是揽芳阁的宫女春叶,有事求见您。”

祁遇斜着眼睛瞥了瞥谭湘,后者有些心虚,梗着脖子冲门外喊:“怎么着了?我说了你是狗么?而且就算我说了又怎么着?小狗那么可爱你还不乐意,怎么?你歧视小狗啊!?”

“……”

祁遇额角青筋直冒,忍了又忍,一时间只觉得头比身上的伤口还痛。

“都别吵了!”

谭湘立刻闭上嘴,屋外刚清好嗓子,准备大干一番的春叶,亦在这一声呵斥下把言语都呛回了嗓子里。

祁遇长叹一声:“谭湘你过来扶我一把,把柜子里的外衣拿出来帮我穿上,再开门请春叶姑娘进来说话。”

谭湘犹不服气,张口欲要回嘴,却见祁遇撑着手臂,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模样实在狼狈可怜,心中一阵酸涩,还是顺着他心意来了。

春叶蹲在门外,有那么三两分亏心。

毕竟人家听起来正病着呢,这会儿跑进去指手画脚太不像话,只是她来都来了,有些事此时若不说出口放任下去,来日酿成大错,再后悔就晚了。

她打了会儿腹稿,反复琢磨话术,争取做到发聋振聩却又不至于太伤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谭湘臭着张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道:“春叶姑娘请。”

春叶方才做足了心理建设,这会儿又支棱起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瞪了他一眼,用肩膀撞开他走进室内。

谭湘嘴里不干不净嘟囔了几句,自己走出去,又反手掩上了门。

这是一间非常干净的单间小屋,一应摆设都规规整整,挑不出不好的地方,但也说不上什么合意的。

书柜上摆满了书,书桌上放着砚台和笔架,笔都是普普通通的笔,砚也是宫中统一制式的砚,就连屋里唯一的摆设——窗台上的那枝红樱,也是插在一只内务司批量产的白瓷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