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周书禾不高兴。

“你说什么话?”

“我说——我又不是非要你陪,你可以好好休息、好好准备秋闱,这些比和我出去玩重要多了。”

祁遇不知道自己面色陡然沉下的样子有些吓人,硬邦邦地说:“我不。”

周书禾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凶什么凶啊。”

“我不是……”他一愣,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都不对,说什么话都蠢得要命,低声呐呐:“我是说,我不想像你说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我想要陪你。”

他抬起头,神色虽无异,耳朵却一点点红了起来:“反正我乐意。”

周书禾听他这么说不禁乐了,凑到他身边,用讲悄悄话的气声对着他的耳朵讲话。

“但是我不想你陪我呀,我来陪你就好了嘛。你背你的书,写你的文章,不耽误你的秋闱,我就在你旁边看我的话本子和马吊谱。上次你给我淘来的《落叶谱》还没学完呢,等我练成此秘籍,把嫂嫂们的嫁妆都赢过来。”

她说话时的气息不停地碰到祁遇耳垂上,他想把头稍稍挪一点,再靠近她一点,也想缩起身子,离她稍远些才好。

祁遇努力抽离身体上的感知,把注意力放到她畅想的未来上,听着听着也忍不住和她一样笑了起来。

比起周书禾,他的畅想则要更远些。就比如那些被马吊圣君周姑娘赢来的嫁妆,会不会再充作她的嫁妆,和周姑娘一起,被八抬大轿抬到祁府里来呢。

既如此,他就更要好好努力了,在成亲前就当上举人老爷,彩礼给得足足的,若能一口气进士及第自然更好。成亲后做三年庶吉士,再三年放到州府做知州,等回到朝中建功立业,定要给妻子讨个诰命。

“还没问你呢,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家,还到我这儿来了?”他笑着问。

“我担心你嘛,你同学说你晕过去了,直愣愣倒在地上头还磕了个大包,把我吓坏了。阿娘疼我,带我来祁家看你,她现在在正堂和你母亲说话呢,我是偷溜过来的,没想到被你姨娘逮了个正找,她好严肃啊,像我启蒙时候的那个女夫子,我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