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宋凝这般最是擅长面不改色的人,眼下都忍不住心下一虚,急急避开,还不忘把裴琰也扯到一边。
两个人贴在墙上,那毫无温度的宫墙,冰得裴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宋凝一双黑瞳瞬间轧过他。
裴琰忙双手捂嘴,无辜地垂下头颅。
等了一会,便听到绿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应当是未发现外头的异常。
里头传来沈棠的声音,“殿下的生辰快到了,我亲自替他绣一个香囊,方显心意。”
绿芜不满地嘟囔,“便是姑娘亲手绣了香囊给殿下,又有什么用,他那么多女人,才不会珍惜姑娘。”
沈棠坐在榻上,不言不语,纵然在东宫中受尽磋磨,可她满心满眼,还是宋凝啊。
等了半晌,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殿下。”裴琰探到宋凝身旁,轻声道,“不进去吗?”
宋凝怔了半晌,冷冷瞥了裴琰一眼,骤然转身离去。
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烦躁地拽了下领口,坐起身皱眉盯着裴琰。
裴琰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小心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宋凝闭了闭眼,脑海里一时是她护住烛火的模样,一时是她单薄纤细的身影。
半晌,宋凝面目肃然,嗤笑一声,“东宫难道还缺了烛火不成?”
裴琰看他一眼,过了好半晌,悟了。
“……是,奴才立刻就差人,不,奴才这就亲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