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陈雾:“……”

有村民经过,陈雾难为情地推了推晏为炽,怕他还要乱开玩笑,“割麦子吧割麦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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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长得密,村长跟大妈还没到,陈雾带晏为炽下地,唰唰就割下一撮。

动作轻松又利索。

坐在林科大的课堂上听课的时候,陈雾的身上看不出丝毫早年撑起一个贫困家庭的沉重,只有他站在地里拿起了农具,才能显现出他丰富的经验。

脱了鞋露出脚也能看出来些许,那是涂了几年药,依旧无法完全抹去的粗糙磨损。

下过地淌过河,爬过山,从烂泥到霜雪,背过季长河的希望。

相由心生,或许是不埋怨不抱怨,不强迫自己也不强迫别人,所以心里没有长出过消极与沧桑,脸上也看不出来。

陈雾手把手地教了好一会,到了验收教学成果的时候,晏同学做得有模有样,差点把手割破。

要不是陈雾及时握住他的手腕带偏了他的力度,就不是一点表皮这么简单。

晏为炽深受挫败打击:“我不就是按照你的步骤来的,哪出问题了。”

陈雾说有。

晏为炽一派虚心的神态:“请指教。”

陈雾提出他的问题:“你握住麦秆以后,要朝着自己的方向提溜起来再割,软趴趴的不好割断。”

晏为炽没注意。

现在别家的麦地都躺下了一块,陈雾这儿基本没怎么动。

陈雾没有嫌晏为炽做不好事添乱耽误时间,或者怕他又割到自己弄出口子,而是把新镰刀递给他,说:“你再试试。”

晏为炽实际问题实际解决,一口气试了两次。他从麦地里直起身,额发上沾着几个小麦粒。

陈雾看了看:“麦茬留高了,低一点,像我教你的时候割的那些一样。”

晏为炽扫了眼他先前割的,再跟自己的做了对比,有了答案还要问:“一点是多少厘米?”

陈雾左手抓住一把麦子,往里一拉,右手握住镰刀挥过,指着刚留的麦茬说:“到这。”

晏为炽捋几下金发:“为什么不能留高?”

“割着费力。”陈雾细心解释,“也容易伤到镰刀口。”

晏为炽继续调试。

陈雾在一旁监督了会,发现晏为炽割了几撮以后流畅了不少,就到另一处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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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金黄饱满,日头一起来,摸着就渐渐发烫了。

火热的风里掺杂着麦香和泥土的干燥,太阳底下忙碌的人们汗流浃背,脸上疲惫,心里开心。

丰收的季节,再苦再累都值得。

天气预报常有不准的时候,大家急着割麦子,最好一两天就完事,他们匆匆回家吃点东西就返到地里。

家里要是有人,那直接就不回去了,家人送吃的过来。

大妈就送了饭菜。

村长光着膀子,汗珠大颗大颗地滚着,大妈拿了搭在头上的毛巾给他擦汗,晒得红到泛黑的前胸后背一顿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