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待会。”他没问自己睡了多久,想来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那么阿真也就守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季淮墨于心不忍。

可是阿真如何肯走?她连忙道:“不行!少爷只习惯阿真的伺候,阿真也不放心让别人伺候您。”

“阿真。”季淮墨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眼平静无波,可是却让阿真心中一凛。

她于是知道自己忘了本分了,潜意识里还当面前的这个少年是十年前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却忘了他是冀北王的儿子,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液。

她低下头,“是,婢子知道了,婢子告退。”

阿真走后,他才得空细细回想昨晚的一切。他现在已经相信那是梦了,唯一疑惑的是,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他的用意在哪里?

季淮墨一直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难道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渴望脱离父亲的掌控,自立门户,做出一番事业。

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在冀北,季淮墨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生出的。莫非真的是洛都的繁华,让自己迷了心?

不,他一再地告诫自己,我只是为了太子殿下。

可是……季淮墨为难了,他知道他现在的力量实在太小,帮不上什么忙。太子殿下的处境艰难,恐怕等不了自己几年。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够既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又能够建功立业,让别人提起自己,不再是说“那是季延的儿子”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到了这句话。

这时候的季淮墨还是那个无知无畏的少年,认准了什么就拼命往前闯,从不管会不会撞得头破血流。但是,很久以后,当他回想起那个傻瓜似的自己,他会感激这段快意恩仇,意气风发的年岁,让他能迅速成长为足以与那人比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