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帝命人把中轴街打扮成现在这个模样,怕是有心要在月国使团面前炫耀安国的国力吧。只可惜过犹不及,这样不仅不能让人感觉到安国国力繁盛,反而会让人觉得可笑罢了。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会让他这么做?

想起那个人,季淮墨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沉寂下去了。十年了,他始终不能把他移出自己的心里。

十年前承光殿上惊鸿一瞥,就注定了自己这十年要在思念中度过。虽然季淮墨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只是在那么小的时候见过那人两次面,照理说连记忆都不应该留存,可是自己却在回冀北后无数次梦到那个人的身影,孩童的,少年的,甚至还有青年的,虽然都看不清面容。

这些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季淮墨心里知道。可是为什么?

他尝试着不去做梦,可是那个人每次都在自己熟睡之后,强势地进了自己的梦境,还不让自己驱逐。就这样一次次地梦见后,他发现自己逐渐沉迷其中,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夜晚的到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阿姊所说的,“春心萌动”?

所以这次,他之所以答应随父王入京述职,也是打着想再见见那个人的打算,弄清楚现实中的自己,会不会如梦里那般对他动心。

季淮墨再度叹了一口气,更加专注地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丝毫不知道自己也成为了酒楼上的人的风景。

“主子,他来了。”

“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执起酒壶,缓缓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侍立在一旁的黑衣人不安地偷觑端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变的自家主人,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往下说,“您让属下在冀北观察了季淮墨十年,可并未发现这人有何过人之处,甚至有些平庸。等于您十年前的苦心,换来的却是一个庸才甚至纨绔,这桩买卖,岂不很不划算?”

“老六!说什么呢?!主子,您别听他瞎说。他还小,不懂事。”

男子勾勾唇角,对他的话不予置评,“的确很不划算。”

东风拂开珠帘,露出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他勾人的桃花眼顾盼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