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无聊,我又像回到了黄泉边做往生使者的日子,虽然不用日日累断了腿,但着实是日日无聊到了想跳河。

殇漓从剑都举不稳的菜鸟,慢慢修炼成为了一介高手,找了几个鬼差试试手,没人是他的对手,在他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之后,终于引起了沄镜的注意。

他小心翼翼地跟沄镜认错,沄镜却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之所以愿意收留你,是希望你戒骄戒躁,修成大道,而不是跟一群鬼差逞凶斗狠。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可以斗得过所有人了吗?呵,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我不是!”

我第一次看见殇漓对沄镜发怒,他咬着牙,倔强地说:“我不是。”

不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他执着而别扭地不断强调,或许连自己也不知道,强调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我心里却有些有些悲戚,殇漓,你怕是自己也不知道,你爱着沄镜,不知不觉间想要证明自己是可以与她比肩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可怜兮兮被收留的小孩。

他又一次“离家出走”了,我陪着他在黄泉边上散步,虽然他看不见我,但我远远地看着他,便觉得安心。

“小殇漓啊小殇漓,你真像我家的小夜羽,都是那么别扭可爱。”我想捏捏他的脸,但是无奈,我碰不到他,只能尽量跟他并肩着走,他特别喜欢在奈何桥上凭栏远眺,好似与忘川河有着一种无法割舍的牵连。

我想起来了,上一任鬼君皇室的残魂,尽数归入了忘川里,这黑压压一片的残缺魂魄里,或许还包含着他的父亲、他的母亲。

他每次在这里眺望的时候,他的亲人们残存的意识里或许也能认出他来。

我没有跟他一起上奈何桥,我在桥边远远看着他,忽而发现,他眉心的那点红痣闪了一下,然后,他毫无预兆地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