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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让他们年轻人去,指不定他们巴不得咱们不在。”林金凤笑道。

林二柱让林杏花帮着倒水,也说让他们年轻人去,方翠兰见此就安心坐下了。

灶房里已经处理好全部食材,把煮得差不多的米饭捞出,米汤打出来后再把米饭放锅里蒸,浓白的米汤则用盆装着,拿盖子盖住以防变冷。做好这些后,林佩把腌制好的鱼拿到灶台上,冷锅热油,开始煎鱼。

煎鱼的时候郑旭东从灶膛后面出来,站在旁边跟她说话,但没一会香味飘出来,话题不由自主拐到林佩的厨艺上面:“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做饭?”

鱼身已经煎得金黄,林佩边放调料边说:“有几年了,没有系统地学过,都是自己摸索。”

前世她大学选择了离家千里的学校念书,毕业后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了大城市。那会她手上没什么钱,但狠心花了半个月工资租了个离市中心远但是能见太阳,有地方做饭的房子。

现在想起来林佩觉得自己那时候挺傻的,以为有厨房就能自己做饭,能省到钱,日子真过起来了才发现开销也不少。她租的那房子里厨具倒是有,但电饭煲。锅铲瓢盆都得自己买,她购置齐所有东西后吃了半个月白菜帮子。

到第二个月发工资缓过来点,也不敢买鱼买肉,每回就买点便宜青菜随便对付。真正学厨艺是她工作的第二年,过了实习期工资涨了点,前一年省吃俭用手里有了点存款,偶尔能买点鸡鸭鱼肉吃吃。基本生活得到满足,她才有心思去琢磨食物是否美味营养,下了个厨艺app,磕磕绊绊学起了做菜。

那些事过去没几年,但或许是人死过一次,如今再想起来倒真有了前生今世感。

郑旭东却想,人人都说林佩命好养在富贵人家,成了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可其中艰辛谁能知道?

红烧鱼装盘,林佩把锅涮干净,热油后把切好的蒜段、腊肉倒入锅中翻炒。然后是蒜薹清炒、包菜手撕后做酸辣口,最后还有林佩从酸菜坛子里捞出来的雪菜,切碎用干辣椒翻炒。

做完这些后,林佩把高压锅打开,肉香味涌出来,郑旭东说了声“好香”,林佩嗯了神,那筷子戳了戳排骨。高压锅煮汤就是快,排骨已经烂了,莲藕快要煮化,一戳就碎,汤也变成了藕色。

林佩尝了口,觉得淡了往里面加点盐再试,味道刚刚好。

八个人五菜一汤,说起来不算多,但自家炒菜分量都足,林佩估算了一下陈桂花和林金凤的饭量,觉得这怎么也够了,说道:“可以吃饭了。”

……

吃完饭郑家人就走了,方翠兰让林杏花收拾桌子,把林佩叫进屋里跟她详说定亲的事。

“到时候郑家也会来人,估计有六七席,酒席那些我跟你爹这两天会准备好,一桌八道菜,半荤半素。”早几年大家饭都吃不饱,酒席都是从简,一桌能有两荤就谢天谢地。土改后农民日子好过了,酒席花费也跟着上来了。

这两年林家咀结婚席面一般是十二道菜,八荤两素两凉盘。定亲规矩就没那么多,主要看女方家底,有些没钱的就两家人坐一块吃顿饭,不办酒也没人说。先前林桃花定亲是从简办的,只两桌酒席,一席也就八个菜。林佩这次算隆重的,有些舍不得的人家,就是嫁闺女当天也没这体面。

林佩知道村里现状,自然没什么可挑剔的,点点头说:“按您说的来就成,我没意见。”

之后又是定亲礼上的一些细节问题,一直到都交代完了,方翠兰沉默一阵才说:“先前桃花定亲,郑家给了三百聘礼,正巧你奶那时候重病,家里实在没钱,我跟你爹就把那笔钱用了,家里还欠了点债。”

这事原著中提到过,女主前世聘礼用光后,林家拆东墙补西墙借了点钱给她做嫁妆,但这钱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女主嫁人后妯娌间每起争执,她都为此抬不起头来。时间长了,这事也成了她的心病,后来身世曝光,她更是怨上了林家人。

但重生后林桃花却大方给出了聘礼,原著中说是她想借此偿还林家的养育之恩,但她具体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这半年来,除去还给别人的钱和家里开销,家里攒了一百五左右,后院还有一头猪,估计能卖一百多,加起来两百多不到三百。但年后小三开学,学费杂费加起来得准备七十,加上这半年你给我的钱,加起来给你凑两百八十八。”

林佩没想到方翠兰原本打算给她两百八十八,村里嫁闺女截留嫁妆是常事,就是有些心疼闺女的,男方给两百彩礼顶多也就回一百五回去,剩下的五十留来办酒席等。郑家给三百彩礼,林家愿意回两百八十八已经很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