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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 姚霁珊 1055 字 4个月前

“多大个人了,跟个猫儿过不去。”软软糯糯一句娇嗔,听得人心都化了。

徐玠放下心来,将东西交至左手,右手反握住红药的手,柔声道:“咱们快去罢。”

小夫妻俩不再耽搁,一路自花厝里弄行出,穿桃花街、过青梅巷,眼前便现出一道小石桥来,桥下水波细细,两岸植着凤尾竹,竹外石径幽深,掩着好些门户。

梅姨娘的住处便在巷尾,徐玠他们过去时,那院门正大敞着,几个仆妇正往外搭箱笼,见了徐玠夫妻,忙上前见礼,又有人大声往里通传:“太太,表侄少爷一家来瞧您了。”

这隔了三层远的亲属称谓,自然是障眼法。

梅姨娘正盼着他们呢,闻言忙笑迎了出来道,弯着眉眼道:“你们来得可巧,我正好从箱笼里找出点东西来,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上罢。”

徐玠与红药执晚辈礼请了安,将那大包小包交由仆妇收着,一家三口便转去西次间儿吃茶说话。

略叙了几句寒温,徐玠随口寻个由头,将服侍的人皆遣了下去,旋即拉着红药,双双跪在梅姨娘跟前,道:“儿(媳妇)不孝,不能亲送娘走,娘一路上多保重。”

语毕,各自磕了三个头。

一刹时,冥冥中仿佛传来了一声轻叹,满含着欢喜、不舍与心愿得成的圆满,渐渐融入无垠的虚空。

梅姨娘不禁心头微酸,眼圈儿亦红了,张了张口,到底说不出一个字来。

前尘旧事,又有谁有说得清?

“娘莫哭,且去不了多久的。等京里的人一走,儿子就叫人把您接回来。”徐玠误以为她舍不得走,忙劝她道。

红药亦笑道:“就是呢,拢共也就十来日,眨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