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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 姚霁珊 780 字 2022-11-18

一如方才他们关于蚕豆的对话。

官场机锋么,里外就这么回事儿。

换言之,能两两打上机锋,那便表面旗鼓相当,至少也是其中一方投鼠忌器。

若是连机锋也没的打,那就得见血了。

便如此际正跪着的那位一般。

正思忖着,便闻徐玠又笑道:“许大人且瞧,陛下这一纸诏书可着实不短,估摸着黄大人那双老腿要麻喽。”

许承禄像是忙得很,没说话,一张嘴巴巴地嚼着蚕豆,只将一双眼定在黄朴身上,而后,弯了弯唇。

刹那间,似夜色中盛放的曼殊莎华,那一笑直令天地失色。

“那徐大人倒是猜一猜,他此时是悔,还是不悔?”

语声一起,那天地便分了黑白。

徐徐地说完这句话,许承禄也不待徐玠言声,便将油纸包一袖,拱手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跟这儿搅和啦。”

“许大人好走。”徐玠好整以暇地还了一礼。

许承禄摆了摆手,唤人牵过马来,很快便领着十余骑内府侍卫呼喝着去了。

遥望着那一行人渐渐驰远,徐玠带笑不笑地将衣袖拢紧了些,忽地启唇,唱起了小曲儿:

“……那里也能言陆贾,那里也良谋子牙……劝君闻早冠宜挂……”

曲声止处,前方许承禄等人恰巧转过街角,风雪中再不见踪迹,那曲儿便又续足:

“恨只恨那功名利禄少,却忘了抽身退步当趁早。”

幽幽余韵,随风雪乱入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