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用时,便解开系带儿,布条儿就此松散开来,走在雪地上时,脚印便全被它扫净了,真真踏雪无痕。
便是靠着此物,朱氏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至草垛,丁点鞋印儿没留。
这也就是庄子大,田地亦多,草垛子堆得到处都是,马家的她们找不过来,若换作别处怕也没这般容易。
唯可恨田地脏乱,所幸天寒,气味倒还不算冲鼻。
举目望向空寂的四野,朱氏得意地挑了挑眉。
装疯卖傻、打骂婢仆,都是她的主意,为的便是混淆视听,让那些恶奴以为她好欺,就此放松警惕。
如今,戏已收场,她也算没白吃了辛苦。
至于青衣,她却是一早与朱氏分开了,约莫马家的她们方才便是发现了她故意留下的脚印,追了过去。
朱氏腿蹲得有些麻,轻轻挪动了一下,想着,青衣许是该回转了。
却不知这丫头用了什么法子,骗得马家的并麻婆子团团转。
朱氏面上涌起一丝好奇,却又在须臾间化作冷笑。
一个奴才若是过于聪明了,主子总会有些不放心的。
她勾着唇,看着远处兀自出神。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叮——”
轻细的铃声,单弱地、卑怯地,还带着几分讨好。
朱氏眉眼不动,侧首看向一旁。
青衣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两手扶地跪着,冻得通红的手深深地嵌进了雪中。
“都好了?”
朱氏抬手掠了掠发鬓,语声很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