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来,便见庭庑裹素、廊檐披霜,那细雪犹自徐徐飘洒着,如若无心,天地间一片洁净。
终于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屋子,一行人尽皆立于廊下,呼吸着清润寒冷的空气,如释重负。
然而,当视线掠过廊下那只巨大的乌木箱时,吕尚宫的心情便又沉重起来。
那尸首都烂透了,也不知能不能查出死的是谁。
“东西在何处?”好容易压下心头烦恶之感,吕尚宫这才低声问方才那老嬷嬷。
“回尚宫,那东西我没敢拿着四处走,如今还搁在原处,派了几个人守着。”老嬷嬷答得很谨慎。
吕尚宫抬手去捏眉心。
事情都凑在了一起,哪怕她乃六局第一人,此时亦觉头大如斗。
再吹了会儿冷风,她便随老嬷嬷转去后罩房,红菱等人则留在原地候命。
藏魇物之处,便在后罩房东首第二间屋子,她们过去时,那门外正守着两名粗使宫人,一见来人,立时俯身行礼。
吕尚宫两条腿沉得像绑着石块,一颗心更似浸在冰水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进的屋。
“东西就在妆匣里。”到得屋中,那老嬷嬷便抢上前两步,捧来一只简陋的妆匣。
匣中只少得可怜的几件首饰,可见其主人之清苦,而在匣子正当中,则安静地躺着一只稻草人:
头插针、足踩钉,身上还粘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草纸。
吕尚宫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
那就像是才会写字的孩童捉笔涂鸦,字迹有大有小、墨色亦忽浓忽淡,狗爬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