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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倘若加上了琉璃瓶,连高公公都不敢估计了,恐怕这一瓶止血散的银子真的都要炒到天上去,穷人真就买不起了。

听送这药的官员告诉自己,这瓶药被创作出来,就是希望有更多的平民百姓可以用上,如今皇上和魏王的打算,确是将这制药者的初衷丢的越来越远。

一瓶这样的止血散只售卖六百文,对于穷困人家来说,依然是个巨大的负担,但够一够还是够得着的,只要不是像沧州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普通的百姓家里拿出六百文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六两,六十两,六百两!

这样脱离铜钱的范围,就等同于是脱离了百姓的范围,只用来供货于那些达官贵人和富商,偏偏那些人是不容易受外伤的那种人,却霸占着这样的资源不放。

哎!高公公在心里喟叹,在宫里当差久了,他也生的玲珑心思,却也没忘记当初就是因为家境贫困,身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因为被山上野猪的獠牙拱伤了腿,流血不止,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并债台高筑后仍旧撒手人寰。

如此,家里只剩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身为家里的老大,他只能卖掉自己,给全家人换来活路。

可是他年纪尚小,卖的银子也杯水车薪,那些年天下刚刚安顿,但朝廷来不及整顿那些落单的流寇,而自己的母亲和弟妹因为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帮衬,逃难都落在人后,被流寇所杀。

等到他在皇宫中被大太监赏识带在身边教导,再到继承大太监的衣钵小有权利便让人去老家寻亲,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一晚他整夜没睡。

想哭,但发现在宫中早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竟然连为挚亲流泪的感情都没有了。

他时常在想,若是当初自己父亲受伤后被救了回来,他们一家是不是回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他的父亲在他记忆力是个孔武有力的猎户,等闲三四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就算老家因为流寇的威胁而生活不下去,他也完全可以带着娘以及自己和弟妹出逃,并不落于人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