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本来也没打算这个冰山能安慰自己,絮絮叨叨又说:“我爸虽然老是揍我,从小到大我挨过的揍估计比你得的奖状还多,我妈也很凶,我还记得前段时间兰泽问她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我妈当场叉着腰吼我们俩,你们是从老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不然还从石头缝里蹦?”

“你说我妈是不是巨凶,还借着你来骂我,你这么好徐阿姨肯定从来不骂你。”

他话里带笑,“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他们从来没有强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爱学习他们也不说我,张乾和鹦鹉他们的压力我也没有,他们唯一对我的要求就是不许动没有理由的手,无论做什么都要从善意出发,不许作恶。”

顾松言一直没说话,童倦以为他睡着了,“如果顾叔叔也活着就好了,我小时候挨打都是他护着我。”

“哎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跟你去摘桑葚,我从树上掉下来把手摔断了,还是顾叔叔把我送去医院的,他跟我爸那么水火不容,我还以为他不会管我呢。”

顾松言眼神比窗外冷月还凉几分。

童倦那天是为了摘桑葚给他吃,从树上掉下来的责任自然算在了顾松言的头上。

那天晚上顾玉书让他跪在房间里一夜,保证以后不吃童倦给的任何东西,保证不让他因为自己有危险。

彼时他不懂,只是内疚。

顾玉书不允许他去看童倦,让他在家里闭门思过,最后还是童倦来找他玩才见到面。

“可惜那个桑葚没给你吃到,我自己趴在树上尝了,可甜了。”

童倦看着窗外月色,“顾松言,你睡着了吗?”

“没有。”

“哦。”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又问他:“你冷不冷啊?要不然我去沙发上住,你来床上吧。”

“不用。”

童倦以为他觉得烦了,也不再让他不快,“……那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