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言垂下眼,一张纸条又递过来。

字写的龙飞凤舞,在从小学书法的顾松言面前简直连小学生都不如。

——喂,少想多啊,我才不是跟你道歉。

末了还跟着一个喷火的小头像,单手叉腰握着屠龙的宝剑,嚣张极了,应该是他。

地上躺了一个流泪火柴人,头戴学士帽身边全是奖状奖牌奖杯,这是自己。

他还没变,跟小时候一样,道歉的方式一样别扭又傲娇。

那会他们刚上小学,两家父辈虽然针锋相对但母亲们关系好,司机接孩子的时候会一道儿接回来。

那天司机来晚了一点,两人在校门口等了很久。

童倦从小就皮,等得烦了正好看见学校里那棵枇杷树,非要去摘几个给他吃,结果连累顾松言一起被门卫和老师骂。

他拽着顾松言一起跑,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还划破了点皮,有点内疚又不好意思拉下脸,从怀里掏出偷到的唯一一个已经被挤坏了一半的枇杷,小心翼翼揭掉果皮。

“喏,给你吃。”

顾松言早慧,又沉默,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王子,反观童倦一直像个小流氓。

顾松言接过那半颗枇杷,挺酸的,到现在都让人唇齿发软。

那晚,小小的童倦翻过围墙,朝他家里扔了几管药膏,从家里偷出来的。

夹着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慌忙写的。

——你别想多哦,我可不是跟你道歉!男子汉流点血算什么!我从来不喊疼,你也是男子汉,不许喊疼。

童倦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时候给的药根本不对症。

顾松言将纸条随手夹进书里,糖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