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恒于是招呼他们下马,拴马于窄道口的枯树枝上,解下来的路准备徒步往里走,可惜这一片自除夕开始下雪,如今虽然停了,但在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无人之境的地界儿,也积了相当厚重的雪,走起来比寻常行军还要累。

“我们要去哪?”连晁问道。

“一片……被冻住的湖。”喻恒思考了一下答。

这个地方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连带着他不愿意回想起的喻三的脸。

第一次入梦,是在他中邪的那一年,当时断断续续地烧了一个月,大小名医请了无数都不见起色,直到一个江湖郎中云游过来时,说他这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昏昏沉沉的,他梦见了自己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原,那把破佛刀像是粘在他手上了一样,怎么也甩不开,他磕磕绊绊地在冰面上走,而冰面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后来他又看到了一个鲜活地存在于冰面之下的世界,那里生活着许多模样生得相似的男人,只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没有了右手。

可当他们看向他的时候,却是意外的亲切,蹲下。/身子来,叫他过来,在过来一点,给叔伯看看。

凭啥。

他在心里想,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再向那些人靠近,再靠近。

在他退烧的前一个晚上,他梦见了喻三,他梦见了自己被粗暴的夹在喻三的臂弯里,然后又被扔回到那一片无尽的冰原上,只是一块被扔过来的,还有一个姑娘和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