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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种可能,这样的反应首先都建立在免疫系统的反应上。

而托珠单抗,是一种非常高效的,可以有效阻断白介素-6受体的单抗。虽然还不确定田康目前的淋巴结缩小是否和白介素-6介导的免疫反应有关,但接受这种完全没有征兆的免疫治疗,本身就意味着风险。

孙立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田康的病房,然后开始观察起了他头上的状态栏。

严格来说,状态栏并没有通过恶意的方法来诱导孙立恩的思维。它似乎还没有这么恶趣味。但同时,状态栏确实漏过了一个可能非常重要的问题。

其他所有的接受三联疗法的患者头上,都并没有直接出现“免疫抑制”的字样,状态栏对于托珠单抗使用的反馈就是把患者头上可能不怎么明显的“免疫风暴”四个字变得更淡一点,仅此而已。

所以,现在田康的脑袋顶上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提示。就连那个“霍奇金淋巴瘤第四期”的状态,也一如既往的黯淡半透明。

孙立恩眨了半天眼睛,瞪得眼睛都有些干涩了,愣是没从状态栏上看出什么变化来。

该半透明的依然半透明,该跳动的数字仍然跳动,看不出是好转还是恶化。

事到如今,就需要从其他角度来考虑一下问题了。

要终止托珠单抗的作用,那就得通过血浆置换的方式来进行。托珠单抗在人体内的代谢并不直接通过肝脏和肾脏,也无法通过利尿或者促泄以及吸附等传统方式来清除。而血透能够清除的分子大小一般在50纳米左右,对于这种尺寸一般不到10纳米的微小蛋白科里,只有直接进行血浆置换才能够达到快速减少体内含量的目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事情就是一个单独的选择题——进行血浆置换,还是就这么继续等着看看。

使用血浆置换,目的是为了保证田康似乎正在奇迹般好转的成人霍奇金淋巴瘤继续“奇迹”下去。而不用血浆置换,则是为了保证田康体内已经被输入的,来自钱国建的新型冠状病毒免疫球蛋白水平,以及他体内自然产生的、对新型冠状病毒高度敏感的抗体水平。

田康的感染问题现在基本不再需要担心——他已经在三天的连续三次核酸检测中表现出了咽拭子阴性。

按照之前的标准,田康已经基本可以考虑出院了。但现在孙立恩却不那么确定——在托珠单抗的干预下,田康的免疫系统是否已经产生了足够多的抗体还需要打一个问号。在这个“问号”的作用下,对田康的后续处理就得更加小心。之前,国内已经报道了第一例新型冠状病毒康复者核酸“复阳”的案例。

虽然这些“复阳”案例在孙立恩看来并不需要太过紧张,但这并不妨碍众多民众的担忧。为了让这些康复者在出院后能够更好的回归生活,这样的“复阳”病例数量必须被按回去。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康复者的复阳,并不意味着他们身体里排出了活病毒。事实上,孙立恩个人认为,这样的复阳更有可能是他们排出了一些死亡了的病毒片段,然后被cr扩增识别成了阳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