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周边几个听见的汉子都笑了起来,候七骂了句,“笑付林做什么,你们心里没惦记着?人家还敢上去搭话,你们倒好,正眼都不敢看。”

几句话说得一帮汉子面红耳赤,搭话他们也想啊,这不是没找到好由头。

郗瑶和顾霄在远处看着,她笑着推推顾霄,“你手下这些人这是要打我学生的主意啊!”

顾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这帮小子有贼心没贼胆,不争气!”

车队一路未停,连赶了半个月路,才算进了永州府。

永州府似乎调了不少兵,各处皆设了关卡,是以一行人刚入永州,府城内承郡王便收到了消息。

“圣上派的兵来了?”

“是,车队已至城外。下面的人见他们拿了令牌,便未敢阻拦,只带到城外,着人看管。”

这么快?承郡王挑了挑眉,对于这批军队,他心里其实没怎么在意,他拿着皇祖的令牌调了附近的守军来,现已布置下去,这永州城内外的官员也料理妥当,如今派支军队来远不如从工部送几个能工巧匠有用。

不过承郡王想起阿爹信上的事,回头问了句,“郡主也来了?”

“来了,还带了许多姑娘家。”

这人是才提上来使的,不大清楚京里的事,对于小常山那座医学院更是不知道了,见着堂堂郡主竟跟着军汉们来了南边,还带着那么些姑娘家,心里着实奇怪,面上就带出几分。

承郡王笑了笑,“走吧,去接本殿下这表妹。”

郗长臻常与承郡王一同办事,郗瑶与这个表哥虽不像同表姊妹几个有着学院教书的情谊,可也差不离混了个脸熟,见他来接,当下便上前,“钧表哥安好,表哥可算来了,这永州闷热得紧,您要是再不来,我可得渴死了。”

“就缺了你的水不成?”承郡王笑道,又与顾霄等人问好,见车队后头十几辆车粮草药材,嘴角的弧度都大了些,领着人便入了城。

粮草药材直接交给承郡王带来的人,一干人等便被送到了安排好的宅子,就在衙门后街巷子上,马车直接进了宅子,赶了大半月路的学生们可算能伸个懒腰了。

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什么接风洗尘的款待,顾霄一行跟着承郡王的人去了堤坝,郗瑶这边,休整了一日便找到承郡王,提出参与救治工作的想法。

“这”承郡王犹豫,她带来的这些丫头们虽说是义诊过,可那些多是些受寒体虚之类的简单病症,而此次的疫病连那些老大夫都没法子,她们能行?

眼下城内的救治工作由临时组建的医署负责,虽效率不高,然胜在平稳,当前主要任务是救灾,疫病之事医署控制成这样,已是争取了时间。若是她们掺和进去,一旦处理不好,如吴县般爆发那可是大事了。

郗瑶也知道他不相信她们,索性让逢春去于青芜那儿取了册子来。

“钧表哥不慌拒绝我,您不知道自你们南下,京城外的流民也在增加,后头已有上千人,他们也是遭受水患,身上的病症千奇百怪,可我们还不是将情况摸清了?”逢春送了册子来,郗瑶递给承郡王,“表哥且看,这是我们总结的册子,遇到的病症、处理方法、防治手段诸如此类,我带来的学生皆是了然于胸。”

“据我所知,目前医署的情况并不好,其一,人手短缺,尤其是吴县几位老大夫故去,医署的老大夫也不过屈指可数,而其余做事之人除他们带的几个学徒,都是普通百姓,我们过去岂不是解了燃眉之急?”

“其二,眼下城内的疫病虽看似并不多,可这仅仅是从医署的病例来看,实际上这疫病的潜伏期有多久谁也不知道,吴县离州府可不远,两地百姓互通有无、接触频繁,这疫病的感染力极强,若真有未发现的病症藏于民间,等爆出来便是为时晚矣。”

“这回我们来也带了许多药材,正该趁此时机一鼓作气排查州府!”

“你也说了这疫病感染之强远胜从前,你若去了医署,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表哥不必担心这个,我来都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承郡王沉思片刻,道,“既如此便允了你,只是你们一帮姑娘家,我给你留一队人,以防这边忙起来顾不上你,库里的药材等物若有所需也只管与我身边的人说。”

郗瑶重重点头,回去便与众人又宣导一番,“明日我们便入医署,切记做好防护,不许大意。”

下面人齐声应着,终究还是些小姑娘家,第一次出远门,又将要进医署,听闻那地方每日都抬出不少死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只是第二日换上衣袍,带上面巾,提上药箱,一群人便又形容严肃,直往医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