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府离他们准备去的北疆颇远,最近的路大概也得穿过一整个行省。穿山越岭,路途遥远,上辈子顾霄流放时曾遇过几次盗匪,不少同行的人都死在半路,这辈子又带着个小姑娘,自然更加小心谨慎。

打听了几回,听说两日后州府最大的镖行受几大富商所雇,正要北上。于是郗瑶就听顾霄说已经联系了人,后日便跟着出发。

郗瑶发现顾霄厉害的真不像个山村里的少年,比如此刻,她惊讶地看着他和镖局的管事寒暄,盘算来盘算去,也没想明白这人是什么时候和人攀上关系的,兄来弟去,瞧着人家还上心的很,给两人安排了后面偏靠中间的车。

郗瑶满心疑惑,坐上车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顾霄一挑眉,难得露出几分得意,“前两天不是让你配了保胎的药。”

那您也够厉害的,知道消息才多久,就连人家镖局管事求药都知道了?

车队里的商户带着绚丽的宝石和时兴的布料,打算赶着中秋时节在京里好生赚上一笔,这一趟赶早不赶晚,日夜兼程,商队走的颇快,不过几日便将至开封。

眼看着天色将晚,穿过前面的山谷便至开封界,接连几日赶路,众人皆是疲惫不堪,镖头看看天色,几人商量片刻,决定还是穿过山谷,再行休息。

这边山林不少,若有贼人在高处藏匿,确实不易发现,过了山谷便多是平原,夜宿休息也更能安心。

山谷地形易守难攻,极易遭受埋伏偷袭,镖头虽多次走过这条道,也和周边山窝里大小当家有些交情,可还是提声让众人小心。

顾霄握紧从管事处弄来的枪,坐在车头凝神警戒。

眼看着车队即将顺利通过,忽然轰隆隆一阵响,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两侧山上滚下许多石块滚木,谷内狭窄,两侧山却陡峭,石块滚木速度极快,众人来不及躲藏,镖师家丁不少人被砸倒。

顾霄抓过郗瑶,翻身跳下车,后一刻他们那辆车已被砸翻在地。

“咳咳”和平年代生活二十年的郗瑶除了在影视作品中还真没见过这样真刀实枪的拼杀,眼见刚刚还特地过来让他们小心点的管事大哥胳膊中了一刀,那山匪挥刀又砍,郗瑶不禁叫出声,“哥!”

顾霄抬眼看去,踢了一刀,正中后心,贼人倒下,管事大哥心有余悸,“谢了兄弟!”

郗瑶目瞪口呆,这好几米的距离,一刀就就将人杀了?

顾霄还以为吓着她了,将人放在身后,“跟着我,小心!”

“好。”郗瑶不敢添乱,她接过顾霄抢过来短刀,横在侧身,一手摸到后腰捏住药包。

这伙山匪明显是有备而来,先是一波石木,阻碍了车队前进的道路,又在众人慌乱之际猛地冲杀,一时便死伤数人,镖头见着不少兄弟倒下,眼都红了,他一枪挑走一个大汉,朝对面大叫。

“黑虎寨的兄弟们,咱们一向友好往来,为何突然发难?胡大!你这汉子不守信用!你们寨子收了我们每季的孝敬!”

“哼!”对面山坡站着个精壮的汉子,嘴上两撇小胡子,他搭弓射箭,冷笑道,“什么胡大,现在黑虎寨是老子袁青当家,你与胡大做买卖,去地底下找他吧!”

镖头侧身躲开两箭,胳膊上却还是中了一箭,这袁青从未见过,何时竟占据了黑虎寨,还养了这么些好手。

镖头心里发苦,地形本就不利,富商们带的家丁护卫又不过会些拳脚功夫,护着自家主人已是不易,偏偏对方人数近乎于他们两倍,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叫袁青的匪头很不好对付,即便已处于上风,他还是令人严守着山口两侧,迟迟不放松。顾霄带着郗瑶且战且退,几次欲杀出一个口子,都被阻断。

那匪头似乎也发现顾霄的勇武,眯眼狠狠骂了句,搭弓瞄准,一箭射过去。顾霄耳根一动,反身劈过去,箭被凌空劈断,他冷冷地看过去。

匪头不怒反笑,似乎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箭接着一箭,将顾霄逼进包围圈中,又是一箭射来,擦着郗瑶额头过去,她脚步一慢,和顾霄被分开。

郗瑶如今这幅身体个子矮,她只能握着刀专冲砍过来的土匪腹部下手,力气太小,只能搭配药粉卸了对方力气,一时竟没让人近身。

顾霄舒了一口气,他收回视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窝了一肚子火,下手更是十二分狠,活像个杀星,所向披靡。

那匪头换了刀下场,看那勇武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那小姑娘,冷笑三声,径直朝郗瑶冲过来。这人能做头领显然是有长处的,郗瑶那点小伎俩没能再成功,一个回合下来便被人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