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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什么?暴君还是昏君。”寒楼弃瞥了她一眼,话语听起来并没有生气。

殷凝很想说你看起来两者都是,但她眨了眨眼,只说:“你可以做个明君的。”

“你喜欢我当一个明君?”寒楼弃敏锐地抓住她话语里的劝诱意味。

殷凝抱着被角“嗯”了一声。其实几位宫司都没有把封魔骨当成人来看待,好吧,他是妖胎,的确不是人。但寒楼弃是啊,有血有肉,会痛会笑,如果可以收起杀心、归途向善,那她也就不必用断魂钉了。

“帝后一体,如果我是暴君那你就是红颜祸水。”少年帝王认真看着她的眼眸,轻声道,“我不惧恶名,但我不想别人说你不好。”

“那可难说,你看我的耳朵,”殷凝扒了扒自己毛绒绒的狐耳,摊手道,“这不就是天生的妖后吗?”

寒楼弃说:“谁敢乱说我就把他凌迟处死,这样他们就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的语气平常至极。

讲出污蔑她的话,就用蛊毒哑;写下抹黑她的文字,就将双手砍下;用不敬的眼神看她,就把眼睛挖下。

——他是天生的暴君。

殷凝忽然有些难过,头上那双狐耳也耷拉了下去,她轻声道:“你别这么坏啊。”那么多人想要杀你。

少年垂眸轻声道:“可我早就坏透了。”

寒楼弃有一瞬间很想告诉她,他自幼就被仇恨催着成长,生母弃他而去,生父对又多了的一个儿子不以为意,兄弟和姊妹□□他,皇族的刺青每一种都是世间至毒,他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就只能抛弃心中本就稀薄的善念,用仇怨喂养身上的蛊,直到每一寸血脉都脏污流毒。

他知道他和她并不相配,但如飞蛾扑火,在接近火光的那一刻,或许才是真正的温暖。冷漠的心脏因她而雀跃,才是真正地活过。他痴迷于她的一切,温暖的、美好的、危险的。

他第一次看到她,只感到危险,像是野兽感知天敌的本能。但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去靠近呢,哪怕会折骨剖心、粉身碎骨,也还是无法放手啊。

而殷凝说:“也没有吧,我觉得你还没到罪无可赦的地步。”

寒楼弃回过神来,不甚在意地说:“我是皇帝,没人能审判我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