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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殷凝调教了些什么,他的本体这次倒是安分得很,没有妄造杀孽,不然善后颇为麻烦。

隔天,殷凝揉着眼睛醒来,睡在一大堆名贵丝缎上感觉挺好,只是有点暴殄天物。

身侧是放得整齐的玉钗步摇,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整个密室里只有无数珍宝与她相伴,四壁是各色晶矿雕琢拼接成的窗户,将照入的阳光折成斑斓霓虹,随风流动的光斑像是另一种宝石。

殷凝解开繁复衣裳,只剩一件素色的单衣,她记得昨晚睡前鞋袜没脱下,而现在绣鞋和罗袜都在下面摆好。奇了怪了,总不能是秋拒霜帮她脱的。

她刚一交叠双腿换个坐姿,就听到脚上传来清脆的叮铃声。她脚踝处被系上一串银链,小巧精致的铃铛垂在脚背上,她伸手扒拉了一下,这串泛着幽微红芒的银链不知是什么质地,居然是柔软轻盈的,若不是铃声响起,她还察觉不到。

殷凝略微一想,大概猜到了秋拒霜此举的意图,这里堆金垒玉,循着铃声在珍宝堆里找她方便些。

片刻后,重重殿门开启的声音沉闷回荡,木屐声响起。

秋拒霜在接近她之前,忍不住又施了一个清净法诀,这已经是第四个,此前他还沐浴焚香过,确保连夜斩杀异鲛的血腥味淡去。

他会对她悉心照顾、温柔以待,将自己原有的暴戾小心翼翼地藏好,将冰凉锋芒敛去。他将她藏在金殿、他手沾鲜血,却又渴求她的宽恕与怜悯。

殷凝知道秋拒霜来了,她这边的视线被珠宝阻隔,片刻后就看到提着食盒的秋拒霜。

对方看到她,有些不自然地侧开了视线,低声提醒她:“把衣裳穿好。”

“我就这么穿。”殷凝觉得自己这身单衣整挺好,轻薄舒适,不过是齐胸的形制,所以前面露了一些,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

可秋拒霜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穿上。”

“碍着你什么了吗?”殷凝满头问号,“你想看就看呗,我又不会少块肉。”

逃跑无望,一再假装怯弱也没什么用了,同样的招数在秋拒霜身上不可能有用,而且都逃了那么多次,秋拒霜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也败光了,摆烂了。所以她很不客气,连“宫司大人”都不打算叫了。不过秋拒霜好像并不在意这个。

秋拒霜似乎被她这话气到,攥着食盒的手背隐隐现出青筋,胸膛上下起伏,可惜还是一马平川。

殷凝突然心领神会,莫不是因为她胸比秋拒霜大,还穿比较显的衣服,所以对方给气到了?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