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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轿时那些客人奇道:“小花魁怎么又要出去?”“这回见的是哪家大老爷?”“不到一个时辰,这轿子绝对又抬回来。”“我还以为多清高呢,还不是得乖乖再送上去。”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殷凝本想按照遥夕的暴脾气做出一些回应,她旁边的雨齐已经抄起一个冰玉香炉往窗外砸过去,清脆的碎裂声让那些人安静了一会。

她想,这的确是小花魁做得出来的事情。所以她轻声对少年道:“还是你反应快。”

雨齐道:“如果可以,我不会让他们活着。”那些人怎敢对她说出那些污言秽语?!

殷凝看他眸中愠色,心中隐约猜到他是为了自己。她又想起之前山泉中的荒唐事情,就轻声道:“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还没说完,少年就打断她:“不要道歉,我很愿意。如果是别人,我会杀了他。”

殷凝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轿子一路往前,发髻上玉钗垂下的碎金流苏不停晃动,擦过她半露的肩,少年就伸手,将那些细碎流苏撩上去,这时轿子颠簸了一下,他冰凉的指尖点上她的肩。

比起之前,这一点身体接触并不算什么,但殷凝就像被吓到的兔子一样缩到软榻上另一边,她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默默转过脸去。她其实不是排斥,只是有些难为情。

于是少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蜷缩了一下。

气氛沉默下来,莫名有些尴尬。

殷凝想给自己找事情做来掩饰尴尬,于是她拆开了那封雅召信笺,雪白烫金的信纸上写了两行字,笔迹张扬挺秀,如同朵朵墨樱:逢卿云中阙,思卿百年不绝,赴我今时约。

云中阙,百年…殷凝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什么,但她没有抓住。因为她接下来发现一件事,这封信笺并无落款。之前她为了快点逃脱,随便从几封雅召信笺里抽了一封,也没有问清楚写信的人姓甚名谁。

奇了怪了,这雅召落款无名,那些抬轿的侍从是怎么知道要把她抬到哪户人家去?

虽然这对殷凝来说并不重要,毕竟她和雨齐只是借雅召之名逃出群玉台,但这种情况下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群玉台的脂粉喧嚣已经在身后远去,殷凝往前坐近了几分,隔着轿帘问道:“要到哪去?”

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