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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床也够大,殷凝这样想着,慢慢地就阖上双眼入睡了。

而枕边的少年却迟迟未闭眼,躁动的心跳到现在都未曾平息,撞得胸腔疼涩。他无法自制地回想起她沁出水雾的眉眼,轻而软的低哼,泛着桃花色的肌肤,一寸一寸温暖而战栗。

他有些茫然,心跳为何这样快,泵出的血液恍惚间也是炽烫的,满涨的未知情绪势如狂澜,急欲冲破一切禁锢。他想她在月下因欢愉而舒展的身躯,每一道优美的线条都像是擦过他的灵魂,带来无法抑制的战栗,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势不可挡的——因她而起的谷欠望啊。

爱欲催熟稚心,引起的身躯反应青涩而直白。

他的瞳孔因为迟来的兴奋而竖成一线,鲜红如血,深沉如渊。

枕侧安睡的少女呼吸轻缓均匀,可能是因为被窝闷热,她早已钻出来背对他侧睡着,雪缎里衣被玲珑浮凸的蝴蝶骨撑得如同一幅用笔隽雅的月下雪图,骨线是起伏的冰川,凹陷的阴影犹如雪谷。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伸手贴着她背后那几缕蜿蜒入衣领的发丝滑进去,张开双翼将她卷裹,唇齿覆上,让冰肌雪骨像那颗被他亲手剥出的荔枝一样,甜美流浆。

月夜万籁俱寂,他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撞击胸腔的浩大轰鸣,像是枕侧人舒缓的呼吸在他身上引起的回声。

下一瞬,雅间的门被快速而有规律地敲响。

雨齐恍然回神,咬开自己的指尖,用鲜血在手指上一抹,就像是时间回溯一样,那些已然碎裂的尘锁又完好如初。

他直觉自己的欲求也许会吓到她,所以自我封印,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

所有反应都压制下去后,他伸手将殷凝推醒。

“嗯?”睡一半被叫醒的殷凝有些懵,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很快她也听到那阵敲门声。

雨齐下床开了门,进来的是一名身穿夜行服的女子,劲装短打,与群玉台并不相符的衣装。

她向殷凝行礼道:“秀秀姑娘,少主之前与奴约好,每隔一刻钟就向我发传音,超过这个时间杳无音信就立刻带你走。”

殷凝知道迟烟柔做事向来留后手,三两下穿好衣裳下了床榻,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