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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碧竹所制的回廊曲折婉转,木板上几瓣落花被殷凝嫁衣后摆牵起,打了几个弯儿。

这座庭院像是一座覆地广阔的山间庄园,色调冷清,只有栽植的花树透出幽幽艳色来,看上去挺适合幽囚。

殷凝已经记不得转了几个弯后,秋拒霜推开了回廊尽头的门,屋内四角燃起艳红宫灯,映出一室宽敞浓艳,垂帘、幔帐甚至玉石流苏都是深红色。

这奇怪的审美,殷凝暗自腹诽。

秋拒霜径直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慵懒靠着一窗月色,单手支起下颌,长睫微掀。

衣裳颜色素淡,只有大袖外袍深红如血,在软榻上展出完美的半月形。

“把嫁衣脱了。”秋拒霜的声音不紧不慢,也没有带着命令或催促的语气,也耐心地等着她。

殷凝愣了一瞬,然后看到自己衣裳上沾惹的草泥碎花,心想大概秋拒霜嫌弃。

都是女子也没什么,殷凝很快把这一身嫁衣解了下来,像是榴花凋零了一瓣又一瓣。

她想连带中衣也解下来,手指还没放在系带上,秋拒霜就抬扇制止:“好了。”

殷凝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榻上人的眼神干净明彻,像是雨后晴空。她知道秋拒霜的坏毛病,这人不喜欢太过乖顺或者桀骜的猎物,这会败坏她的兴致。

秋拒霜用折扇轻敲了一下左手掌心,很快两名侍女推门而入,抱走了那件嫁衣。

“毁了,一丝痕迹都别留下。”秋拒霜命令。

侍女恭敬地躬身后退,又阖上了门扉。

殷凝有些摸不着她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威慑,警告她如果逃跑下场就跟这件嫁衣一样?

秋拒霜却下了榻,走到墙柜上推开滑门,从里面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递给她,道:“出门往里走是净室,洗浴后换上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