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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篷歌所想,她离开后,张玉凉便彻底放松下来,躺在程澹腿上说自己头疼。程澹双手覆在冰鉴外捂凉,不轻不重地为他按揉着太阳穴,抚平他眉尖不自觉蹙起的褶皱。

“你今天喝药了吗?”程澹轻声问道。

脑子里紧绷的弦渐渐松弛下来,张玉凉昏昏欲睡,含糊地说:“没有,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困倦让他忘了维持自己淡静从容的人设,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尤为孩子气。

程澹想起上次他拿蜜饯哄自己吃药的场景,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还藏着一盒宫廷蜜饯吗,喝完药再吃一颗不就好了?”

回应他的是张玉凉绵长的呼吸声。

方才嚷嚷自己睡不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程澹无声一笑,将冰鉴推远,拿起扇子慢悠悠地为他扇风。

……

黑云低垂,惊雷炸响,滂沱大雨接踵而至,冲散了空气中氤氲不去的暑热。天地间静得只余雨声,空茫寥落,敲起秋日到来的前奏。

书桌倚窗放置,程澹坐在桌后整理张玉凉的杂文手稿,冷不防被突如其来的雨声打断思绪,抬头看向窗外才发觉脖子因低得太久而僵硬疼痛。

久坐对身体不好——这句话半天前程澹才对张玉凉说过。现在张玉凉被赶去厨房给篷歌打下手,他却坐了一个多时辰,想想真是有些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