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李实昉说着,小声地叹了口气:“这些话我只敢跟你讲,在爸爸面前,我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

程澹喵了一声,安慰地蹭蹭他的膝盖。

李实昉笑了笑,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小孩子赌气似的一撇嘴:“说完玉儿哥哥,再说一下阿肖哥哥好了。和玉儿哥哥一样,阿肖哥哥也是个令人讨厌的学霸,但我不羡慕他的成绩,因为我有信心达到他那个层次,我羡慕的,是他的自由。”

陈肖的自由,与外物无关,更多的是在内心。

“阿肖哥哥的爸妈去世得早,所以他很少因此而悲伤,毕竟还没有培养出感情就已经失去。家里只剩一个奶奶,一只大狗,比起我家闹哄哄的一家人,他家不知道有多冷清。因为这样,我以前老觉得他可怜。”李实昉挠挠头,“后来才明白不是。”

陈肖打小就是孩子王,偏偏和李实昉不怎么熟悉,一直到李实昉上初中,两人都只维持着见面打招呼的疏远的关系。

他们真正熟悉起来,是在李实昉初二那年的暑假。

李实昉母亲替他报了钢琴特长班,每天上午都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到市里学习。为此,李实昉不得不五点半起床,六点出门,比平时上学还累。

某天早上,李实昉起晚了,错过了头两班去市里的公交,下一趟得等到半个小时后才能来。

李实昉害怕迟到,也怕迟到后会被老师批评,蹲在公交车站旁偷偷掉泪,陈肖却正巧在这时出现,骑着自行车,穿着蓝色运动服,笑嘻嘻地问他怎么回事。

“我、我等不到公交,钢琴课要迟到了……”李实昉抽噎着说,心里暗暗担心会被嘲笑。

古镇上的孩子都知道陈肖长了一张爱损人的嘴,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