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还会上当,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有点恶劣的笑,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后来他就直接一巴掌打在我的脑门上,还耷拉着眼皮打量我,一副你敢不敢再无聊一点的样子。
但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爱。
他一定是认识了我之后,才变得这么可爱。
他本来一个月会来这儿找我两次,最近学校忙着艺术节的准备工作,基本上不怎么管我们,所以他最近来的也频繁了一些。
我也大概摸清楚了他的作息习惯。
他早上四点多爬起来去赶海,回家收拾收拾就来了,学校到教室就开始睡觉,一睡一上午,等到中午人就没影了,下午偶尔还会回来待一会儿。
我问他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等到放学咱俩可以一起走,省得他一个人在树林里挨虫子咬。
我当时都快产生了我俩在偷情的错觉,每次和他躲在树林里等学生们走光时,那种鬼鬼祟祟那种做贼心虚都让我忍不住肾上腺素飙升。
他只是摇摇头说,还是别让大家知道你和我走得太近比较好。
我听不明白。
他嘴皮子也没比我利索多少,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半天,我才勉强找到了他话里的重点。
大致上就是说他从前的那些事情就像个标签一样,始终贴在他身上,再难撕下来,他怕我和他走得近,就也被那些人打上一样的标签。
反应过来之后我还愣了好半天,主要是我从来没觉得他还有这么细腻的心。
当时我俩在等艺术团的同学们走完,我记得我是一手抓着他的书包带子,一手抓着他帽衫上的帽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树丛里拖出去,他还一副誓死不从定要抗争到底的架势,导致我俩在马路牙子上就是倒在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