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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也发现了,遥叔这些天总拿着一个小本子往上面写着什么,见来人了又快速收起来,我没问归没问的,又不代表我不好奇。

主要也是我一个小辈不好太没规矩,但是我爹先偷看了,我这只能叫共犯。

我爸撇了撇嘴,不太想告诉我,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你遥叔好像从上周开始记忆就出现混乱了。”

“啊?遥叔之前不是挺正常?”

“他知道自己得病之后就开始写日记了,”他把藏在背后的软皮本拿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就又放回到遥叔的皮包里,“上面还贴了照片,写着谁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每天都会拿出这个本子看一遍,他这是怕忘了我们。”

“也担心我们知道他忘了。”

我看着上面的歪歪扭扭的钢笔字,心中五味杂陈。

没人喜欢被人遗忘,尤其是自己亲近的人。

可当你知道,他也在背地里,用着最笨拙的方式努力地想从病魔手里抢回一些记忆,除了唏嘘,还能做些什么?

我想不出来。

透过车窗看到那个晃晃悠悠地身影走过来的时候,车内的低气压还没有半点回转的现象。

我爸用力抹了抹脸,把软皮本放到了遥叔的小皮包里,“别让遥遥知道。”

“……”

这俩老头互相藏事儿,怎么总把我给夹中间呢?

不过遥叔记忆力减退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耿耿于怀,于是当天下午,把老头送回去,我就又跑了趟医院。

我去见了遥叔的责任医师陈大夫,我俩虽然不是一个科室,也不在一个楼层,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混了个脸熟。

他见了我好像还挺高兴的,我觉着这很能说明我来的时间比较恰当,这要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女神来了都不再想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