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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他摸了摸裤兜,“这儿还有。”摊开的手心,还剩一个钢镚。

“你都拿来买望远镜了?”他将小结巴的手心捏回去,隔着手掌,能感受到那枚硬币的重量。

崔星灿点点头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尽管那是他从小到大一点一滴积攒的——他的全部财产。

“我买的最、最贵的。”崔星灿平时很省,或许是家教原因,他买东西从来都会精挑细选,尽管往往精挑细选后还是选择最便宜的那个。这个人,天气热了自己不会去买水买冰棍,却只给他买,还摇着头说,“我不、不渴。”手上还拿着扇子给他扇风,就怕他在太阳底下晒出毛病,甭管是晒黑还是什么,崔星灿都不想看到。

这样的事情多了,崔梦忱却比之前愈加不能接受了。

这样的好能维持多久?

房间的飘窗是晚上崔梦忱看星星的唯一地点,他想上楼顶,但夜深的时候,就会被韩老师催促去睡觉。

他推开窗户玻璃,还有一层铁篱笆,他抓着铁篱笆透过菱形的缝隙向天上看。或许是污染太重了,他鲜少能看到清澈的夜空。

“我们去天、天台吧……”只有月色照在崔星灿的脸上,崔梦忱却清晰从那种在夜色掩饰下不甚清楚的脸上看到了兴奋,他眼睛亮的惊人。

“爬水管吗?”

“走、走楼梯。”崔星灿穿着睡衣,拉着飘窗上坐着的弟弟,离开房间的时候多拿了两件外套。

韩老师和崔教授已经睡下了,崔星灿将食指比在嘴唇中央,偷偷摸摸地踮着脚走路。崔梦忱将拖鞋脱了拿在手上拎着,也静悄悄地跟着走,两人在自己的家中,却好像是做贼一般。

踩到门前印着福字的地毯,崔星灿扭了扭门把手——“吱呀——”这陈旧的门,如同那吊扇一样,发出难以忍受的声响,崔梦忱生怕会吵醒夫妇俩,受不了似得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