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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盛放的木槿花林走过,当年的一点一点在脑海中回放。

路过一朵探出枝条的粉紫色花朵,他禁不住伸手摘下,对着花喃喃:“你倒是走的早,留我一个人,是谁说要一起相伴到老的,结果呢……疯了都不让人安生……”

夏侯治终究还是没撑住,疯了。

一开始只是偶尔,后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到最后半年已经完全陷入了癔障里,所幸没受什么罪,还算体面的走完了最后一程。

“总说我不够爱你,还说什么我会‘改嫁’,老不修,有本事出来看看,看我有没有‘改嫁’,我一个人过得不知道多快活,哪用得着——”

脚步顿住,声音戛然而止。

一大片怒放的栀子花映入眼帘,正值花期,洁白的花朵朝远处铺天盖地蔓延而去。

南若手中的木槿掉落在地。

恍惚间想起当年通信时,太子提过等尘埃落定一起来凉山走走,后来事成却再没有提过……

是了,那时他知道了自己不是真的小若谷,栀奴不是他的乳名。

可在他以为他是的时候,栽下了这片花田……

南若笑,眼中却落下泪来。

他买下了这座庵堂,重新修建了院落,在这里住了下来,拒绝了所有想来照顾他的人,自给自足,每日看太阳升起落下,照料花园的木槿栀子。

如果这是对他不够爱的惩罚,他接受。

春去秋来,转眼十六年。

已经成了外人眼中奇迹的南若在三月的某个上午,给花园浇水时忽有所觉,而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