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幼小的余周周当时只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用清凌凌的眼神看着这个老爷爷,说,“听不太懂,但是,谷爷爷肯定不会让我走错。”

谷爷爷大笑起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甜啊?”

余周周一脸严肃地纠正他,“我是认真的。”

谷爷爷眉开眼笑,望着观众席不知道在想什么。矮矮的余周周抬头仰视他,又看了看下面漆黑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观众席,忽然感觉到有点寂寞。

是一种属于谷爷爷的寂寞。她站在他身边,于是才能感觉得到。

这种感觉只有在她小学毕业的时候才再次浮上心头。

安然伫立在那里的灰色教学楼,张大嘴巴吞吐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看他们带着同样懵懂天真的神情迈进校门,再看他们被打磨成各种形状带着万般不同的神情迈出去。仿佛是一个吞吐青春年华的怪物。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独自站在时间的河流中央看着一代又一代人被冲走却无能为力的怪物,它究竟有多么寂寞,多么难过。

“周周,想不想学乐器?”

“乐器?”

“学音乐对性情有好处。而且,你不需要走这条路,只是学着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