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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秉文当然心有不甘,然而向远是名正言顺的叶家媳妇,她身后俨然是安享天年但仍抓住江源命脉的叶秉林,叶骞泽是她的枕边人,自不必说,叶昀虽也持有江源和广利的部分股份,先不论他年纪尚轻,从不管事,就算他cha足公司的事务,难道叶秉文能指望叶昀的天平倾向自己的一方?

在公司里,叶秉文手下原本也有着一帮为他做事的人。但他平日为人刻薄,对待犹如心腹的滕云尚且如此寡恩,何况他人。利益方面。即使平时有所得,蛋糕他自己吃了,其余人不过瓜分些碎屑。如今掌权的向远虽也不是观音菩萨,但是她的作风大家都很清楚,她就是一个极度重视实效的人,只要你能出她要的那个结果,最起码,好处是实实在在的。因此,可以说,现在向远在公司里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跟她比起来,叶秉文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过向远倒没有痛打落水狗,平时无论公私场合遇见,她对叶秉文俱是客客气气,一声“叶总”或“二叔”叫得毕恭毕敬,毫不含糊。用她的话说,别把狗逼急了,给它一口吃的,让它在墙根下转悠就行,它要真跳墙咬人,反倒不好收拾。

偶尔也有清高者不屑向远靠着婚姻,以裙带关系身居高位,传到耳里。她付之一笑,“就连伟人也说过,关系也是生产力。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可以舍近取远就是迂腐得不可救药了。”

婚后没多久,为感谢章粤在各方面人脉关系上的疏通牵线。向远特意请她夫妇在左岸吃饭。结果应邀而来的只有章粤一人。

“怎么,请不到你家沈总?”向远问。

章粤一笑。大大方方说,“我都没告诉他。我们两个女人一起聚聚不是更好吗?我说向远啊,你好不容易请我吃顿饭,还偏偏定在我的地盘,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向远拉她坐下,“这你还不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有生意干吗让别人做去了。你放心,说了我请,就算在你自家的餐厅,该埋单的我一分不少。”

“啧啧。”章粤立马挥手召来了服务员,“你现在是人财两得,我再跟你客气就天理不容了。”

自家的菜单不需看,章粤就洋洋洒洒的点了长长一串,也不管两个人能不能吃完,痛宰向远这除了名的铁公鸡的心思昭然若揭。向远虽对她这种小女人心思不以为然,但是并不计较。

最后点到酒水的时候,章粤询问了她的意见。

向远说,“老规矩,一杯水。”

“看你对自己那吝啬样,一年到头白开水就喝不腻?”

“这倒不是图省钱,我不太喜欢饮料,甜的酸的反而腻人,酒量又不行,还不如一杯水……唉,你不是刚说了戒酒吗,怎么这就破戒了?”

章粤点了杯烈酒,打发走服务员,眨着一双善睐明眸对向远说道:“不是破戒,是为了庆祝我戒酒,最后喝一杯。”

向远嗤笑,“得了吧,你不会是每天庆祝一回吧?”

“真的是最后一杯。”章粤一脸的认真,“再跟你喝一杯,以后就再不喝了。这酒啊,也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什么味道都淡了。你说这人吧,还是得甘苦自知,幸福的时候,喝什么都是甜的……笑什么,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心里苦的时候,白开水恨不得加三勺糖。”

“这可不像章大小姐说的话啊。你的风格不一贯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

章粤哈哈大笑,“我不过就那么一说。”说着,她用手肘顶了顶向远,神态暧昧地问道:“怎么样,新婚燕尔的,生活还算‘幸’福吧。”

她刻意强调的那个字眼,言外之意向远焉能不知,本想不予置评,然而当着难得的一个同性友人的面,她低头喝了一口水,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章粤就来劲了,益发凑近了她,捂着嘴笑,“叶少一看就是温柔多情的公子哥,绝对是善解人意,知情知趣,精耕细作……”

“够了啊,喝你的最后一杯吧。”向远轻描淡写的阻住了章粤的八卦,“说点情趣健康的吧,比如说你跟沈总最近如胶似漆的原因。”

“得了,少跟我假装正经,你的耳根都红了,联想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个我了解,了解……”向远以刀枪不入著称,章粤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如何肯放过。

向远忍不住抚着额角笑。“我怕了你了。”

章粤号称一双眼睛阅人无数,识人极准(当然,主要是指长得好的男人)。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这点向远甘拜下风。正如章粤所言,叶骞泽天生感性,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情人,更是无微不至的好丈夫,他的人,他的感情并不浓烈,毫无侵略性,那柔情蜜意却如随风入夜的细语,润物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