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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久终于在老婆的吼声中清醒过来,看都不敢看孙子一眼,推着老伴就进了里间。

顾美云嫌烦地甩开他的手,抱着两只粗粗的膀子看着他。换做平时,王平久早就缩成一团不敢跟老伴对视,但是今天,他觉得有老伴在,自己就安全了许多。他问:“小健和小康,他们俩,他们俩什么时候回,回来的?”

“你傻了你?”顾美云白了一眼,“不是你去学校接回来的么,问我做什么?”

“他,他俩晚上没,没出去过?”

“一直在家写作业。院子都没去过。”说完,她才发现王平久的脸色不对,“我说你这是咋了,跟谁打架了?哎呦你个作死的哟,打坏了人还要赔钱的啊!”

身后的门帘刮在门边上,掀开了一点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两个孩子认认真真地写着作业。

“爷爷,快来吃饭啊。我们一直在等你呢。”

“小康今天给你做了最喜欢的油炸花生,爷爷,出来吃饭啊。”

王平久已经听不到老伴的谩骂声、身子很沉,死沉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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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都市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噪音,尤其是当你想要睡个懒觉的时候,就会有各种噪音把你从美梦中硬生生拉到现实世界。所以,当洛毅森被吵醒之后,几乎有种杀了所有人的冲动。

睁开眼睛,才想起该准备去上班了。几个月前,嘉良案的告破之后,他休息了几天又回到刑警队,一科那边没有半点联系。

他不知道一科会不会正式接纳自己,就连赵航似乎也没有多少可能性。把姬涵斌送进看守所的当天下午,他就打了包袱卷回到自己的家。临走前,公孙锦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而已。

掐着指头算一算,到了今天已经正好两个月了。

算了,暂时不去想这个,今天天气不错,早点起床也好。

收拾了一下东西正准备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就接听,耳边传来公孙锦的声音:“差不多歇够了吧?马上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洛毅森呆愣了半响,随即脸上乐开了花,嗷地一嗓子跳起来直接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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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停车位上,公孙锦倚着车门还是斯文儒雅的模样。看到洛毅森有点兴奋地跑过来,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表现。打开车门,说:“先上车,今天会很忙。啊,你从前天起就已经正式调入一科,手续已经办完了,有时间你去跟队里的人告个别吧。”

洛毅森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转念一想,一科办事效率一向是变态的又快又高,这倒也不稀奇了。只不过,公孙锦说很忙,这是什么意思?

车子驶过几条大路,行到市中心的时候遇上了塞车。公孙锦这才得空跟他说:“等一会你回科里以后跟苗安去邻县走一趟,那边有个案子转到我们科了。你们俩去看看,有没有接手的价值。”

闻言,洛毅森忽觉自己沸腾了一腔热血。但是他不会在公孙锦面前表现出来,而是故作镇定地问:“先说点情况。”

看着前面犹如长龙的车流,公孙锦索性拉下手刹,一本正经地说:“报案人叫王平久,据他所说,连续两晚在回家的路上被孙子殴打,回到家之后孩子们就像没事人一样。”

“等等,你这么说谁能听得明白?”

公孙锦一笑,随手把放在后车座上的资料夹给他,让他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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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多一会儿,洛毅森的脸上浮现出古古怪怪的神情。这个名叫王平久的男人有两个孙子,孙子在他回家的路上围追堵截,殴打谩骂。第一晚,他不小心把孩子推倒在正在搭建的大楼底下,上面掉下来的钢筋砸死了孩子,但是回到家之后,竟发现孩子好端端的在家写作业;第二晚,又是在那条路上,又是遇到了两个孩子。孩子们像头一天晚上那样对他殴打谩骂,他知道这事肯定有古怪,就想抓着两个孩子去医院看看,别是得了啥病。说来也巧,孩子是抓住了,可带着他一起滚落到一边的垃圾堆里,不知道是谁在垃圾堆里扔了一麻袋的大长钉子,正好扎进两个孩子的眼睛里。据王平久说,孩子当场死亡,他吓坏了,跑回家找老婆准备报警。一进门,又见俩孩子在家写作业,而且,警方也没在垃圾堆里发现什么孩子的尸体。

当地警方以为老头精神上有毛病,安慰了几句就没再管这事。五天后,这老头居然跑到县公安局死活不走了。

洛毅森习惯性地挠挠头发,说:“这事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很巧,那个局长是我朋友。他跟王平久谈过以后,觉得这人不是精神失常,说话很有逻辑,觉得这个事很蹊跷,所以才直接给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