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见见百姓

比如盐引,计省给的数字是一百余万引,陛下核定三十余万,这要是倍之,那盐引之政,立可破。

兴安恨不得冲进去拔了贺章的舌头!

在陈镒的夸赞之说之后,兴安从未如此惶恐过。

这些人,真的…好可怕呀!

刘吉喝了杯酒,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好法子,可是你敢吗?反正我不敢。”

贺章愣了许久,最终摇头说道:“陛下好杀人,喜欢把人送到永宁寺去,那是人住的地方吗?我也不敢。”

“陛下对朝堂诸臣多有警戒,倍之,陛下怕是立刻让锦衣卫拘拿,祭旗去了,开玩笑,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拿不动刀的人。”

刘吉憋着笑,拍了拍贺章的背说道:“好好做事,未尝没有回朝的可能,陛下整天提着刀,等着杀鸡儆猴呢。”

“你愿意做那只鸡吗?”

“正经人谁想做鸡?你想吗?”

“我不想。”

“叮。”

酒杯碰撞的声音传来。

兴安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听了片刻,向前缓缓的走去。

兴安回到了泰安宫,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庭院里,站了许久,直到下起雪来,他依旧纹丝不动,任由鹅毛雪花将他整个人覆盖。

兴安的眉毛上挂着雪花,但是他依旧不眨眼的看着眼前。

陛下和于谦时常下兵推棋盘论政,兴安也跟着听了许久,他总是觉得有一层窗户纸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明悟。

今天贺章的话,兴安听懂了,而且十分清楚,简单的两个字,倍之,却是把历朝历代的如何破坏新政,总结的极为的通透。

他忽然动了,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他依然没有想到解决之法。

次日的清晨,大雪纷纷扬扬,撒在北京城的红砖青瓦之上,铜狮脊兽亦落满了雪。

白雪掩映下的红墙金瓦,银装素裹、琼楼玉宇,将整个京师,松柏长青,在大雪纷飞中,影影绰绰,点缀了着点点绿色。

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

片片互玲珑,飞扬玉漏终。

朱祁钰伸着懒腰起床,这几日他都在试着奶孩子,结果变成和孩子抢奶喝,其中乐趣,不足与外人道也。

朱祁钰穿好了衣服,来到了盥漱房洗漱了一番,用方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看着兴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有事?看起来没睡好,有什么心事不成?”

兴安将贺章的倍之论,说了出来,他翻来覆去想了一夜。

朱祁钰一愣,笑着说道:“还有这种好事?”

“好事?”兴安呆滞的看着陛下,这怎么能算好事呢?这可是破坏新政,这哪里是好事了?

朱祁钰理所当然的点头说道:“怎么不是好事呢?他们敢做,朕就敢杀,他们不要命,朕也不要名,正好。”

“谁也不耽搁。”

朱祁钰的确是满手牌,也擅长打牌,而且打牌至今都没输过,但是他可以选择不打牌,直接掀桌子。

朱祁钰不是朱由检,朱由检煤山吊死之前,临死之时,还在说,朕非亡国之君,尔等皆亡国之臣!

朱祁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