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花雨霁定定看着他,“我为恶,当除之。”

白云阔暗暗握紧了双拳,他并未逃避那视线,而是全副武装的迎上去。心中激荡,好像揣了千斤□□,“轰”的一声将五脏六腑夷为平地,空落落的。

恨。

他当然恨。

只是这怨恨的源头让他说不清道不明,恨花雨霁的背叛吗?

是,又似乎不完全。

回想自己被心魔折腾的那五年,肝肠寸断,生不如死。大脑不受控制的来回重复花雨霁的所作所为,包括在省悔崖上宛如恶诅的一句话。

他近乎癫狂!

直到外面传来一首调子,是用树叶吹出来的,曲调很柔美很抒情,细听之下还有些淡淡的忧伤和温暖。

是花雨霁从他小时候就时不时哼出的曲调,作为哄他睡觉的歌谣,每天都在耳畔循环奏响。

吹树叶的是庚辰。

心魔因花雨霁而生,也因花雨霁而亡。

不知不觉,衣摆已经被白云阔攥的皱巴巴的,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眼底已恢复清润平和:“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花雨霁闻言,心口莫名发堵,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只觉鼻头稍有些酸涩不适,他苦笑道:“人人对我喊打喊杀,也只有霜月君你给我判了死缓。”

“只对你。”白云阔暗忖道,“师尊教导我心怀天下,一视同仁,可我终究只是红尘万丈的一名俗物,免不了生出私心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