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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郑二 808 字 2022-11-16

刑墨雷说:“打个电话让保安给你收不就得了,为这还特意跑一趟,什么花这么值钱?”

梁宰平说:“值不了几个钱,可它昨儿才开花,一年就一次么,打坏了它这一年不是空欢喜一场。”

刑墨雷闻言挑眉,说:“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真上心了。”

梁宰平笑笑,看了一眼身后撑伞着跑过来的保安,说:“人要服老,老年人不能成为社会的负担,要老有所乐嘛,改天我教你种花。”说得跟真的似的。

刑墨雷觉得这老东西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他明明比他还小两岁,在手术台上掌控一切的气势,谈起专业时慎密的学术理念,和关键时刻扶着现任行政长官的肩膀帮他拨正医院航向时候的睿智远见,这种种行为下的他又怎么会是个无用的老人。可他这两年一心想把自己埋起来的模样实在让人费解,好像他想早一步让所有人适应他已经不在了。

被雷雨吵醒的不止有梁家祖孙三代,还有宝丽金里的佟西言。屋子里很黑,他想给刑墨雷打电话,又想起自己在争分夺秒时未必喜欢有人惦记,便只给了条消息:开车小心。

爬起来上卫生间,动起来身体还是酸疼,尤其是腿间。他根本没想过刑墨雷会真的动粗,这不是一时起兴,那老家伙不知道预谋了多久,叫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在脑子里想着怎么折腾他了吧。挨他那一耳光时真有点吓到了,正是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真正发怒才不知道自己要承受的是什么,未知的恐惧比身体的创伤更让他记忆深刻,结果一场噩梦结束,他居然告诉他这不过是一点惩罚而已。佟西言躬着身体慢吞吞爬回床上去,心里把那老东西骂了一万遍。

刑墨雷进门时轻手轻脚,看到床了,才发现台灯亮着,佟西言靠在床头正瞪着他。

脱了半湿的大衣挂好,他坐在床沿逗他:“怎么,我不在你睡不着啊?”

佟西言一个白眼,问:“怎么样?”这是问病人怎么样。

刑墨雷脱了衣服换睡袍,取了一块干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说:“不怎么样,要走的留不住。你徒弟今天够争气,一个人在现场找了两米多的碎肠子回来,除却污染严重的部分,还有一米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