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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郑二 817 字 2022-11-16

梁宰平头疼,这是老毛病,他应不出来,无法反驳梁悦说的话,他做不到,这倒不如给他一把刀,捅进自己的胸口,那还容易些。

梁悦头晕眼花,说完那话,一下好像气哽在喉头上不来,胸口尖锐的疼痛蔓延到四肢,他靠在椅背哈哈喘息,靠着桌沿的手指关节因为太使劲儿发白。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梁悦总算喘过气,目光如死灰般看着父亲的身影,他不说话,这老男人没有话说了,他说完了,他要他结婚。

“是孙副让你这么做的?给我物色合适的人选?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合适我?”他问的直哆嗦。

梁宰平没有回答他,他头疼欲裂,站不起来,压不住想要呕吐。

梁悦抄起一旁的盒装面纸砸了过去,正好砸在那人后脑勺的位置,他太气愤委屈,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在他面前,他可以永远是个孩子。

“你要我结婚,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我结婚?”他哭着翻来覆去得问梁宰平耳朵嗡嗡响,毫无知觉,脸上一样有泪划过。

孙副才从病房回办公室,就被照片扇了一脸:“就这样的货色,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孙副摆正删歪的眼镜,只看到那小祖宗拂袖而去的背影。他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对了,只有蒋良才能说服他。可也不免为那人叹息,要忍痛割爱,真也难为他了。

那之后起梁院长又变成原来那样,不只是谁给得罪的,见谁都不顺眼,三五天的功夫,明明水润的人居然很快就瘦了一圈,佟西言去后勤打听,说蒋师傅在医院住了几天了一直也没回过家,他心知不妙,战战兢兢防备着出事,却还是没能防住。

胸外科的病人,到底还是没了,这已经不太平,孙副知道那人是花了大功夫才压下来的,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小祖宗惹了一桩事情出来,那病人二十岁的小女儿只身一人去院长办公室悲愤说理,随后而来的其他几个家属听到里面有呼救声,踢开了根本没有关死的门,梁院长把那姑娘压在办公桌上,衣衫不整,白痴也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佟西言拦在前面没能挡住愤怒的家属,幸好保安及时赶到。梁悦毫发无损,站在一群保安身后,无动于衷像是看着一场闹剧。

佟西言心里冰凉一片。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孙副头疼不已,找蒋良找到神经外科张明远主任的办公室,正要哇啦哇啦说,看到蒋良手上挂着盐水,他才愣住了。

张明远劝蒋良住院,血压太高,怕脑血管意外,失而复得让他更加惊惶不安,总还是健健康康存在好啊。

孙副怔怔的看着沙发上面色灰暗眉头紧锁的人,有些不忍,他不过是提个醒,那人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即使逃避,也总要有面对的一天。

蒋良抬眼见他站在门口发呆,头疼扶额,他示意张明远出去,有话要单独跟他讲:“你去,问问那家人底细,找人保个媒,纠纷的事,想要多少给他多少,只当是聘。”

孙副一时没反应,明白过来以后瞠目结舌:“是,是是那个……”

蒋良点了点头:“喜欢么就娶了,闹得满城风雨,像什么样子。”

孙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了是了,他怎么没料到,这位做家长的从来都是一心为了那不懂事的小孩,他怎么会以为这男人有私心,哪怕宁愿消失也要成全自己小孩的任性妄为,又怎么会为了独占而干扰他的人生。

佟西言焦头烂额忙了一天,家属堵在行政楼要说法,甚至要告到法院去,梁悦他早让司机送回御景园了,这会儿小祖宗明显的心情不好专门就是想挑事,留在医院不说家属把他怎么样,他自己不要再去惹事就是万幸了。

睡前刑墨雷要亲热,佟西言心里烦呢,也早不把这老家伙当回事儿了,一脚踢开了说:“不要!”

刑墨雷也不高兴,就不能消停么:“你管不了,既然是老孙头挑起来的事,就让他自己去解决,你操什么闲心。”

“我不是为孙副,我是为梁悦和老院长,你这人怎么这样心硬,就不想想,当年我结婚,你是个什么滋味?!”

刑墨雷一下被驳倒了,良久才搂过去说:“得了,看在是你的面子。”

那就帮一把吧。

有人发现后花园的园艺师蒋良师傅几天没上班了,梁院长跑去一看空荡荡的大棚,花儿都还娇艳,人却不见了,立刻晃荡站立不稳。

行政楼闹翻,几位副院长到处找人,又不敢声张,那人走时神志清楚,显然是自己不想留下来了。

佟西言忍无可忍,头一次跟孙副拍桌子:“您这是何必!还要把他们往哪里逼啊!您就不能可怜可怜他们!”